说着,宋辰摆摆手,苦笑道:“随意吧,不过你若真以为凭借这一纸罪状就能报仇雪恨,怕是就有点异想天开了。现在的七州都城,局势早已经不在欧阳世家的掌控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七大家族,一分为二。六大世家联盟。唯独雷氏一族,落入我手。此时此刻,六大世家,沦为一体。一人动,全体动。若在往昔,你手里的证据或许有用。但此时此刻,这不过是一卷废纸而已!”
“欧阳家自诩势大,然则,此时此刻,能偏居一隅,已经是莫大荣幸。想要制裁此时此刻的七州六大世家联盟,无异于痴人说梦!”
陆百川闻言,心中一惊,脸色顿时一变,惊呼道:“你是何意?难道你觉得,如今即便连欧阳世家,也没办法制裁陆氏一族?怎么可能?”
宋辰也坐起身来,摊着双手,道:“如何不可能?你要记住,这天下,无论在哪里,强者为尊,这是永恒不变的至理。欧阳世家强大,强大在何处?论人力,财力,他连七大世家任何一家都比不上。他凭什么震慑七州?无非就因为欧阳世家背靠朝廷而已。除了朝廷,欧阳世家还能做什么?但有些人,注定天生凌驾于天庭之上,不受规矩束缚。你觉得这一类人,还惧怕欧阳世家么?”
说着,宋辰伸出手,指着陆百川,笑道:“我跟你打个赌如何?你敢不敢?”
“打赌?赌什么?”陆百川被宋辰说得一愣一愣的,皱眉问道。
宋辰这一番话,就仿佛一把大锤,狠狠的敲击在他的心口上一样,让他感觉心中无比沉重。隐隐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场金戈铁马的大混乱就在眼前。这场混乱之大,甚至就连欧阳世家都难以计算。
“我赌,即使欧阳世家,未来几个月之内,也将会彻底沦为这场混战中的牺牲者。若我不出手,即便以欧阳世家之强大,也随时随地都可能会从七州的舞台上跌落下来,你信吗?”宋辰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然的笑容说道。
陆百川心中再次一颤,惊悚道:“怎么可能,你可不要危言耸听!”
宋辰冷笑,道:“危言耸听么?呵呵,或许我对上流社会中的那点屁事不怎么感兴趣,但只闻只言片语,身在其中,我便能预判未来之凶险。现在的六大世家,浑然一体,不离不弃,牵一发而动全身,看似强大,实则早已经灭亡。他们最后的联合,就是困兽之斗。你觉得,困兽之斗,还会留有余力么?”
“我告诉你,不可能留有余力,最后一把子力气不用完,他们永远不会死心。如今的六大世家,与我就是不死不休之局面。要么我死,要么他们灭亡。这种时刻,谁敢插手,谁就是自讨没趣。你这份罪状放出去,最终只会让战局更乱。”
“刚才你也听到了,省会那边来人了!为何这般巧合,难道看不出来,六大世家的手已经伸到省会了?有省会的人在,欧阳世家还能如何?一切的种种表现,你觉得,这七州的天,谁能镇得住?”
陆百川心中狂跳,震骇道:“这么严重?连欧阳世家也镇不住了?”
宋辰再次躺在躺椅上,漠然道:“欧阳世家,看似身在局外,实则早已落入水中。自身难保,何谈震慑天下?”
陆百川急忙看向宋辰,道:“那你刚才所说,若你不出手,欧阳世家也在劫难逃。难道你觉得,你能镇住这场混乱?”
宋辰端起旁边桌上的一罐啤酒,轻轻喝了一口,道:“古人言,解铃还须系铃人,七州之局,因我而变化,自然应该由我来结束。六大世家闹腾得再欢,不过跳梁小丑而已。若我有心,所谓的各大家族,早已土崩瓦解,岂能容得下他们胡闹?”
陆百川惊道:“你……你这话是……是认真的?既然如此,你为何……”
宋辰摆摆手,道:“你是想问我,为何不报仇是吧?曾经是四大家族,不过是被人驱使的狗而已。如今的六大世家联盟,更是不过跳梁小丑。仇自然要报,但岂能让他们死得这般轻松?况且,我现在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若是这般轻而易举化解一切,往后之路,岂不是给我自己添堵么?”
说着,宋辰抬头看天,目光开始变得悠远了起来。那一双眼珠子,就仿佛天地间最明亮的星辰一般。竟然给人一种震慑心魂的感觉。
一旁的陆百川看着他的目光,心中再次一颤,慢慢的低下头去。忽然间,他竟然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自己和宋辰,仿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跨入了两个不同的维度。两人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对宋辰,竟然有了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
宋辰这番言辞,在任何人看来,都只不过是狂妄之言。但他听在耳里,却隐隐有种感觉,宋辰真的能做到。六大世家所谓的联盟,在宋辰的手里,连土崩瓦狗都算不上。这个想法,更是让陆百川感觉不可置信,震撼莫名。
只是,宋辰既然有这般能量,为何不出手报仇,为何要坐看六大世家联盟各展神通呢?这是何意?六大世家对他有用?有何作用?
陆百川也不是一般人,一时间,心中各种疑问便涌上心头。却是直指这件事情的核心。
欧阳若曦回到家中,老爷子还没入睡,正坐在客厅中看报纸呢。
远远的,她便气呼呼的走了上来,坐在欧阳老爷子面前,一副很不爽的表情。
欧阳老爷子缓缓放下报纸,笑道:“怎么了,看把你给气得。难道是宋辰那小子说了什么气人的话?”
欧阳若曦撇撇嘴,道:“能不气人么?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我脾气好,早就跟他翻脸了。那家伙,我好心好意的给他送去陆家罪状。他不感激就罢了,竟然还拒绝了。而且看他那样子,根本就不把咱们的帮忙放在眼里啊!”
“哦……”老爷子闻言,正襟危坐,道:“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