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事也怪你啊？”

　　“怪我什么？”

　　“我当时说不要整余亮，你非要让我去整他。”

　　李少刚这时说不出话来了。是啊，当初还真是怪自己。

　　当初李少刚正在追肖艳。可是肖艳这个女人也不是好追的。居然还深爱着余亮，不肯答应他，不肯接受他的爱。每次看到这二人手牵手从卫生院的院子里走过，李少刚就直冒火。所以，这才向爸爸提出要求，整一下余亮，最好让这小子失业。

　　“爸，你说你患病的事，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李少刚也转移话题。“

　　“我也觉得奇怪啊。”

　　“还有，我几年前做的肾移植手术，除了我们家里的人，没有人会知道哇，可是他却知道。”

　　父子二人也一起讨论起这个话题来，说个没完，但是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余亮知道的这么清楚。

　　以他们的智力，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个余亮是开了天眼。能看穿他的五脏六腑的。这时，李少刚说：

　　“爸，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

　　“余亮说我只能活三年。”

　　李天明也只有安慰儿子，做了肾移植手术，术后的存活本来也是一个极大的医学难题。儿子已经活了三年了，活六年，也算是正常的数据了。

　　但一个想到自己生命有限，在三年内铁定会死去，这个心情是比较糟糕。李天明只好安慰儿子：

　　“你还能活三年，我呢，我才有三个月的寿命了。”

　　儿子李少刚又哭了。李天明觉得，无论如何，最重要的是把他的院长一职，转手到他儿子手上。可是这毕竟是公立医院，不是他们家的，也要走通关系，让上级领导同意才好。

　　经过李天明的操作，三天后，文件下来了，李天明退居二线。李少刚副院长转正，当上了正院长。在医院里开完会宣布这事以后，李少刚也也请了一些亲戚朋友吃饭。

　　当然，这事也不能高调，现在体制内这方面的事儿管得也严格，只是小范围内的几个关系亲密的亲戚朋友。

　　李少刚的表弟刘兵也来了，刘兵是王集镇的混混，无所事事，欺男霸女。但是有个这样的亲戚也好，有些事不方便做的，可以让他去做。

　　刘兵也挺高兴，以前是姨父当着院长，现在是表哥当着院长，他更是可以在王集镇横起走路了。他们那些道上的兄弟们也是经常会打得头破血流，有时也要去住院，有了这层关系，个个也高看他一眼呢。

　　刘兵端起酒杯走到李少刚面前：

　　“大表哥，祝贺你啊。”

　　“客气，客气。”

　　李少刚还是以茶代酒，喝了一些。（现在身体不适，不敢再喝酒了。）现在刘兵也知道了大表哥做过肾移植的事儿，也不强求他。喝过酒以后，李少刚把刘兵拉到一边说：

　　“老兵，哥对你怎么样？”

　　“不错啊。”

　　“哥现在有事，想要你帮忙。”

　　“那没的说了。”

　　看到表弟刘兵这样拍着胸脯说话，李少刚也十分高兴。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呢，他也打听清楚了，目前余亮在镇上租了一处房子，正在装修，看样子，这小子还打算开私人诊所了。当然，他们是公立医院，根本不担心他的私人诊所会对他们产生什么竞争关系。单纯地想要报仇。

　　论起打架来，李少刚感觉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刘兵就不一样了，这是街上的混混，而且，刘兵还开了一个武馆，天天集了一帮子人在练武呢。

　　一听说是余亮，刘兵也笑了：

　　“就是那个大学生啊，我来帮你搞定他。”

　　“不是大学生，人家是研究生。”

　　“管他是什么生，他不是我对手。”

　　刘兵也是一脸自信的表情。因为在一个镇上居住，而且，刘兵跟王集卫生院也非常熟，所以，也是认识余亮的。但刘兵初中毕业就没能上学了，他对读书不上心，也没有能力读书。他相信这个社会是靠拳头的，靠打打杀杀的。

　　谁的拳头硬，谁就说话算话。

　　一边的老院长李天明也问儿子：

　　“你叫你表弟去报复余亮？”

　　“是。”

　　“还是不要做坏事了。”

　　现在的老院长李天明，生命也快要走到尽头了，人也变得比从前要心慈一些。年轻的时候，李天明也是一个把坏事做尽，赶尽杀绝的家伙。现在真的马上生命要结束了。（还有三个月，肝癌晚期，无药可医，他也不打算住院，在家里等死也挺好。）他有点变得迷信起来了，是不是自己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了。这才马上要死。

　　儿子李少刚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

　　“爸，你真是老了，越来越迷信了，我才不信。”

　　儿子不听，李天明也只有叹了一口气，不好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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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诊所的装修也进行相当顺利。虽然是在小镇上，余亮的装修还还是按大城市的标准来打造。又分三次进了一些医疗器材和药品。也花了余亮不少钱呢。有些钱还是问家里借的，也问吴晓莉借了一些。吴晓莉没钱，当然是他爷爷借给他们的。

　　由于前几天去省城进药，跑了好几趟，余亮有些累，这天，他就在家里休息。余亮的住处距药房也有一段路程，步行也要二十分钟，余亮走过好几趟，手机计步器上显示，整整一万步。刚好也给余亮一个健身的理由。步行是最好的锻炼。

　　这天，余亮还在睡，电话响了，一看是吴晓莉打过来的。余亮说：

　　“晓莉，有什么事吗？”

　　“亮哥，你快来，有人把我们的店给砸了。”

　　“什么？”

　　“你快来，看了就知道了。”

　　电话那头，吴晓莉也哭了。看来问题比较严重。余亮一听就火大，但也不敢跟吴晓莉发火，立刻也穿好了衣服，骑上摩托车就往诊所里开。十分钟不到，就到了诊所里，果然，室内是一片狼藉。刚装修好的房子也被人泼上油漆。招牌“九龙诊所”（余亮老家是九龙村的，就用这个名字来命名诊所）也被砸烂了，扔在门口。更要命的是，那些药品也散落了一地。中药西药全都有。

　　还有一些医疗器材，也被砸烂了。余亮说：

　　“是谁干的？”

　　“刘三。”

　　“刘三，就是那个叫刘兵的刘三吗？”

　　刘兵刘三都是同一个人，王集镇的人都知道，这是镇上的一个大混混。街上那些做生意的，没有人不怕刘兵的。这小子到处收保护费。也没有人敢惹他。当时余亮还不知道这个刘兵跟李少刚有关系，是亲戚。（这一点，李少刚也做得比较好，十分低调，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当然，如果你有这么一个混混亲戚，也不会到处乱说的。丢不起这个人啊。）

　　吴晓莉吓得哭了，这会儿还说不出话来。吴晓莉的爷爷吴老师跟余亮说事情的经过，当时刘兵带着五个人进来，问余亮在哪儿。没找到余亮，然后，就开始砸东西。把两个正在装修的工人也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