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一脸幽怨的看着梁敏,这女人总这样管杀不管埋,他被狠狠亲了一阵,正准备下手的时候,人家拍拍屁股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不过看着脸色难看的梁敏,李勤突然反应过来,为啥梁敏会生气?是因为杨雪!
于是李勤嘿嘿笑着道:“吃醋了?”
“鬼才吃你的醋!”梁敏气鼓鼓的说道。
李勤挑挑眉毛决定不管她,这女人现在他完全没办法,在园子里摘了些辣椒和茄子西红柿,李勤简单炒了俩菜,端上桌却不见梁敏。
“吃饭了,干嘛呢?”李勤来到梁敏房间外喊道。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梁敏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李勤一听就明白梁敏还在生气,他得意又有些心疼,梁敏这么在意他,他却三心二意,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门外站了一阵,李勤几次想要敲门,最后都放弃了,这样也好,如果梁敏能回市里,他或许就放下这份不该有的感情了。
简单吃了一口,将饭菜放在锅里热着,李勤去了诊所,路上他就看到几个村民从村外回来,一问之后露出笑容,这些都是从山里找人参回来的。
很好,只要能找到人参,哪怕不多,刘芳芳就有底气去县里申请修路的钱了!
“你怎么想的?这是你能动的吗!”
门外,李勤就听到张明的声音,走进去后就看到邱月月脸色苍白抽泣,两人身边还放着一个一尺高的玻璃罐子,当然,是碎的。
“怎么了?”
“她把药酒砸了。”
张明幸灾乐祸的说道。
李勤点点头,不在意的道:“没事,那是我随便弄的,以后月月学会了再给我泡一罐就行,别在意,不值几个钱。”
邱月月听到李勤安慰的话,眼泪顿时流的更凶,呜咽着道:“恩,我一定给李哥再泡一罐药酒!”
李勤是真的不在意,那罐子酒他是俩月前买的,里面就放了点枸杞,其他药材还没来得及放,也就百十来块钱的酒钱而已,再买就是了。
瞥了张明一眼,李勤轻蔑的模样让张明气得牙痒痒,枉做小人的感觉不好,何况他还不是真的可惜那罐子酒。
“对了李哥,上午有个病人过来,让你去一趟白家。”邱月月擦了把眼泪,拿出小本本说道。
“白家村啊,啥情况说了吗?”李勤问道。
邱月月道:“说是有人病了,那个人是顺路过来告诉你一声。”
李勤一脸奇怪,有病了怎么不过来,大病的话也该从向阳村这边去县里才对,他拿出电话找到白家村的村办电话打了过去:“我是李勤,你们那边有人病了吗?”
电话那头是白家村的白凤喜,五十多岁的老村长了,闻言道:“不用过来了,是老六家的小子,也不知道啥病,起疹子,发高烧,没当回事,俩小时人就没了。”
李勤面色严肃起来,语速飞快的问道:“说明白,啥样的疹子?”
“红的,先是胳膊上的,然后是脖子,后来全身都有,咋了,二勤你快说咋了?”
白凤喜也着急了。
“人没出吧?我去一趟,你让人先别接近,我去看看再说。”李勤着急的说道。
他现在很担心,生怕是什么传染病,因为寻常的疹子可不会要人命,而且还发烧,李勤很害怕。
山里一般没有啥传染病,外面的病进不来,村民们平时干农活身体都很好,感冒发烧都很少。
现在突然就听到疹子和发烧,而且俩小时人就死了,李勤怎么能不着急。
带上药箱,李勤拿钥匙打开自行车锁,骑上朝着白家村而去。
白家村是比向阳村还大,人口约有四百多,在向阳村东边,隔了六七里地。
李勤心里着急,只用了二十分钟就骑到了白家村外,一身汗的李勤远远就看到白凤喜带着两个汉子站在村口。
“白叔,啥情况?”李勤下了车子推着,一边走一边问。
白凤喜接到电话后就已经很担心了,他能做村长,自然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当即让人隔离了。
“走的孩子叫白建军十六,初中放假回家,说是进山打鸟去了,回来就说痒痒,手上开始起疹子,老六婆娘寻思是过敏了,擦了点酱油,没当回事,后来就……”
白凤喜跟在李勤身边将事情说了一遍,李勤用力攥着车把,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两个汉子在前面带路,李勤到了白老六家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的白绫和院子里的白花。
“在屋里呢。”白凤喜说道。
李勤点点头,迎面看到了出来的白老六和他妻子,这是两个被命运捉弄的生命,眼里都没有什么神采了。
李勤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朝两人点点头就进屋了,不过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带上了口罩,还给白凤喜和白老六递了口罩。
“不用。”白老六摇摇头,木讷的说道。
口罩被他粗糙龟裂的手递回来,李勤张了张嘴,依旧说不出啥话来,他很难受,虽然他见得多了,但家属的模样他真的不想看。
进了屋,李勤就看到横躺在炕上的一个少年,该是白建军了,他脸色铁青,穿着一套帆布衣裳,蓝色的裤子,想来这是家里最好的衣裳了。
李勤朝着白建军鞠了一躬才上前查看,手上已经带上了手套。
白建军脸上还有疹子,李勤翻开他的衣襟,肚子上,胸前,大腿上,脚上都有疹子。
李勤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看到白建军的胳膊,他瞳孔收缩,对身边的白老六道:“疹子先在胳膊上出的?”
白老六眼圈泛红,点点头。
李勤咬咬牙,他现在已经看出这少年为啥死的,但他不想相信,再次查了一番,终于确定了,他将口罩拿下来,眼神复杂的看着白老六。
“咋了?”
白凤喜一脸着急的问道。
“出去说吧。”李勤回头看了一眼永远沉睡的白建军,用力捏了捏拳手,他心里此刻一片悲哀。
出去后,外面有好些人,他们看到李勤出来,都露出询问的表情,显然大家都害怕这是什么传染病。
李勤摇摇头道:“不是传染病,建军胳膊上有虫子咬过的痕迹,能挤出黄水,是山里的线魑虫,但这虫子咬人不要命,最多就是起点疹子。”
说到这里,李勤面色复杂的看着白老六的妻子,这个女人正望着他,显然她想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怎么死的。
李勤犹豫着,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这个家已经因为孩子的死而变成灰白色,他的话可能让这个家变得支离破碎,还会让女人痛苦,他犹豫了。
“那,那建军是咋回事?”白老六抓着李勤的胳膊问道。
李勤闭上眼睛,动了动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