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被捆绑的姑娘们,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只见她们玉峰挺拔,杨柳细腰,曼妙的身材一览无余,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寻常连“不思归”的大门都难以踏进半步的民众,此刻,居然能见到“不思归”所有的名花和红牌,而且,个个美人都以人体展览的形式向他们展露,白色的娇嫩,黑色的稀疏都清晰可见,这叫他们如何能抑制住自己的冲动,很快,大街上站满了看热闹的男人们,不过,他们在这群美人面前,全没了挺拔的雄姿,而是都变成了一只只“弓腰虾”,定力略逊的人,下面已经打湿了一大块。尽管当时的内衣非常宽松,但是,不少人害怕人多时,棍子太硬,不小心与他人碰在一起折断了,只好弓腰而行。
这时,不知谁惊呼了一声:“这不是吴大夫吗?”
这一声惊呼,才将人们的视线从少女们曼妙的身体上,转移到男人的身上。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呀!你看,那不是税官吗?前些日子找我逼税,凶狠的不得了,可他胯下的那玩意跟我家小猫的东西差不多,搞了半天,是个没用的家伙。”一个人指指点点的说。
“可惜了他身边的美人,不知道怎么弄的!”
话音未落,立刻有人接上说:“黄瓜,黄瓜,那个税官经常晚上找我拿黄瓜,还不给铜板,说不定就是为了这点事。”
“哎呀!这几位官员好面熟,我经常看见他们从我门前过,还说什么是为了国政操劳。”
“不错,的确是操劳,操美人,慰劳自己。”
“可是,干这种事,怎么干到大街上呢,这些当官的在我们面前平日一副正经样儿,没想到脸皮如此之厚,今天算是见识了。”
人群中,各种议论、讽刺、冷言冷语像一把把尖刀,刺得那些被抓的官员心痛欲绝。
虽说当时去青楼是一大时尚,无可非议。但是,全身赤裸着和姑娘们捆在一起,这面子谁也丢不起呀,士大夫们在外面是有风度和教养,属于高等层次的人群,现在,却在这些下等人面前任他们评“头”论足,叫他们以后如何做人?
虽然他们在外面裸露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他们来讲,每一秒钟都犹如一年那么长,终于,等到斗越椒的城防军赶来,他们才总算解脱,个个都用衣袍蒙住头面,狼狈不堪的钻进了接他们的马车。
尽管人得救了,但是,此事早已迅速的传遍王城,而且,以疾风一般的速度向其他国家传播。不久,好色变态,已经成为楚官的标签。
没想到,平日那些在民众面前威风十足的官员们,他们某些部位的大小、颜色、形状、角度等等,都成了民众在茶肆、酒楼里茶后饭余的笑谈。
其实,春秋时期,官员们在床榻上,对“失足少女”进行面对面的亲身辅导,并非道德与纪律问题,齐相管仲就和国君一起开办了最大的官办妓院,关键是在大街上居然与“失足少女”袒裼裸裎的相拥,并把自己最隐秘的部位在民众前展览,这可是天大的问题。
国人好面子,特别是儒学的君子理想人格,也是要求人们从有品德、有修为做起。一旦脸面全部丢光,不说官员,就是一般的民众百姓也会羞于见人。毫不夸张的说,这批官员的仕途已毁。
“这事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钟无悔那淫贼的杰作!”面对暴跳如雷的斗越椒,邓氏慢条斯理的说。
“钟无悔这一招真毒,这些官员不说去朝堂会受到同僚的耻笑,就是在大街上都会被民众指指点点。这一下,我手下那么多的官员全毁在他手里,能去‘不思归’的人,都是我手中得力的官员,这叫他们以后如何做人,在朝中其他的官员面前,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斗越椒气哼哼的咆哮道。
“我早就说过,对付钟无悔这种人,必须以非常之道来制非常之道,这家伙头脑里不知怎么那么多千奇百怪的诡计。大人现在的劲敌并非楚王,而是钟无悔,这人存在一日,对大人的威胁就多一日。大王要想坐上王位,必须尽快除去钟无悔。”邓氏阴冷的说。
斗越椒红着眼说:“我还不是想尽快除去这家伙,可是,这家伙太狡猾,哪有那么容易除去他!”
“大人说的不错,但是,我认为当务之急倒不是杀掉钟无悔。”邓士说。
“为什么?方才你不是还说,必须尽快除去钟无悔吗?”斗越椒余怒未消,没好气地问到。
邓士说:“我指的是时机的把握,我们不妨先派人试探钟府的根底,到时候,才好利于我们的行动。”
“我担心派人打探会惊动钟无悔,不如一次解决。”斗越椒说。
“打探钟府的事,我们会派别人去,景文不是正在外面联络各方人马吗?在袭击前或袭击后,再由陈峰向钟无悔报告,说已打探到潘崇的人想复仇。”邓士说。
斗越椒阴沉着脸没吱声。
邓士接着又说:“另外,我们的时机已快来临,要更为谨慎。据前方军队的密报说,大王已陷在宋国的都城下动弹不得,这次,如不打败宋国,大王决不敢随意撤军。”
“这话怎讲?打不赢就走,难道宋国还敢反攻,追在楚军后面打?”斗越椒一脸不屑之色。
“大王要撤军,也必然是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带着残兵败将回城,不到万不得已,大王绝不会这样做。”邓士自信地说。
看着斗越椒不解的神情,邓士接着说:“大人知道,大王这次亲自率军攻打宋国,是看到宋国的弱小,希望这次能由攻宋的胜利,树立起自己的名望,进一步掌控军队,如果大王打不赢便往回逃,将领们怎会认同一个懦弱的国君呢?
另外,晋国已经派出很多的使者,到附楚的小国游说,要他们归附晋国,貌似强大的楚国连一个小小的宋国都打不过,说明楚国已是外强中干,如果他们继续依附楚国,晋国的大军攻到之日,就是他们亡国之时。别说,据我所知,已有不少小国准备屈从晋国,就连已经被楚国置县的舒国,也都在蠢蠢欲动,准备叛楚。
现在,像依附大楚的一些小国,虽然没有与楚国公开决裂,但是,他们都在等,只要楚国攻打宋国的战事一败,他们必然会立刻倒向晋国。
这些情况,都是大王不愿看到的后果,大王对宋国的战争只能胜不能败,否则,楚国将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如果我们在朝会上再推波助澜,有了楚王昏庸无能的朝议,大王将完全丧失在楚国的民心,大王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尽管一败再败,他仍在宋国的都城下坚守不退,期望能侥幸获胜。”
听完邓士的分析,斗越椒点点头,说:“如此看来,大王败北之日,就是我们夺取王权之时?”
“不错,”邓士坚决地说:“那一天,也是大人率军灭掉钟府的时刻。但是,那是最后一击,也必定是毁灭性的一击,不过,此前我们要以平和的假象示人,大人知道吗,咬人的狗从来不以利齿示人。”
“嗯?”斗越椒觉得这话好像有什么不对。
邓士也知道情急之下,这比喻有些不当,忙道:“大人别见怪,我指的是自己,我就是大人一条忠心的狗。”
斗越椒脸色这才有所缓和,说:“这次,钟无悔那淫贼毁了我那么多官员,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不,”邓士说:“方才我说必须尽快除去钟无悔,是指大人起兵,夺取王权的时候。”
“邓士有何妙策?”斗越椒一听夺取王权,,顿时两眼放光。
邓士没说有何妙策,却反问道:“斗府出了一个大叛贼,大人必定痛恨不已吧?”
“你说的是斗华三那家伙吧?”说到这里,斗越椒恨的咬牙切齿:“他一直在斗府暗地散布流言,说什么我伯父预言,将来毁灭斗府的祸首必定是我,搞得老一辈不少人对我颇有异议,若不是如今我手握楚国重权,恐怕早就被他们逐出斗府里了。”
“大人想过除去他没有?”邓士问道。
斗越椒一咬牙,说:“我早就想将他碎尸万段,不过,上次正在追杀他的时侯,被钟无悔的人救走。这事也是你招纳了那个什么陈峰以后我才知道的。他现在藏在钟无悔那里,要找他并不容易,现在有大事要做,暂且放过他,等到钟无悔一败,我看他还能躲到哪里?”
邓士说:“我现在有一策可一石二鸟,既借钟无悔的手除掉斗华三,又可破掉钟无悔在王城的秘密据点。”
“秘密据点?”斗越椒有些奇怪。
“秘密据点这一说,还是陈峰告诉我的,也就是他是们藏身和收集情报的窝点。”邓士解释说。
听到这里,斗越椒微微一笑,问道:“邓士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新鲜事,不妨全部说出来听听,最好让我也能了解一下。”
邓士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跳,他在斗越椒的笑脸下,已经感受到他心里抑郁的怒气,他赶紧拜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小的绝没有半点秘密隐瞒大人,只是近来忙着为大人操练兵丁和铸造军械,有些事没有及时向大人报告,还请大人谅解。”
当邓士向斗越椒拜倒时,外表的恭敬已化为内心的坚定,此时,他才坚定信心,决心投向太后。
斗越椒没有一个王者宽容的胸怀,现在,王权尚未到手,敌我双方尚处于激烈争斗的时期,在这种非常时期,斗越椒都对自己忠心的属下疑神疑鬼,万一他将来夺得王权后,可想而知,在他手下称臣做事会如何的战战兢兢,而且,斗越椒又是嗜杀之人,一点不慎,都可能造成终身遗恨。
本来邓士想助斗越椒夺得王权后归隐山林,现在看来,这只是自己的一个白日梦,不说钟无悔的手下找他复仇,看样子,斗越椒也不会放过他,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太多。
斗越椒很满意邓士不愧为识趣之人,稍一敲打,便毕恭毕敬的低头,他赶紧上前扶起邓士,轻言说道:“随口一语而说,邓士不必过于介意,你刚才说有一石二鸟之计,我正想听听你的高明。”
邓士起身后,一收平日的傲态,仔仔细细向斗越椒进言了自己的计策,听的斗越椒连连叫好,立刻叫他安排行事。
烧军械库、剪除斗越椒的近臣等等,尽管钟无悔近日取得了一些小胜,但是他仍然不敢大意,因为内奸未除,这一大隐患说不定会成为失败的重要因素。
除了安排汤仲找寻内奸之外,钟无悔自己也开始着手追查内奸之事。钟无悔所说的寻找内奸一事,其实就是反间谍战,这倒不是说他不信任汤仲,而是由于时代的局限,影响了汤仲的思维。
春秋之世,人们的思维还很朴素,根本没有后世谍战和反谍的概念,尽管他们在实际生活中也会“用间”,但是,当时都只是为了一时的实用,没有把间谍战上升到为第二战场的重要意义。
直到春秋后期,著名的军事家孙武才在《孙子兵法》的《用间篇》中,对间谍、反间谍活动的规律做出理论概括,提出了“五间”之说。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是人类战争史上无数军事家梦寐以求的战争指挥艺术的最佳境界。要达到这一境界,首先依赖于对敌我双方情况的准确分析和判断,即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知彼”就是对敌方军事情报的广泛收集、系统研究和正确判断。
“用间”则是实现“知彼”的一个重要途径。而这一切的实现,则往往依靠着间谍来实现。这是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然而却充满了凶险、诡诈、流血。
而现在钟无悔队伍的内奸,很可能影响到自身的存亡,钟无悔不得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