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的电话是在当天晚上打来的,沈临御和江笛墨刚刚做完检查,毕竟身体归位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整天,怎么想都该慎重对待了。
几个医生正在低声讨论,江笛墨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打算回避。
这个时候沈老爷子来电话,想必是跟乔家那档子事有关,她在旁边听着不合适。
沈临御一面按下接通键,一面握住江笛墨的手:“不用走。”
电话已经接通,沈老爷子显然也听到了沈临御的话。
“什么不用走?走哪去?”
“没跟你说话。”沈临御朝许叔使了个眼色,不过片刻后,无关人等就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江笛墨。
沈临御打开手机扬声器,把满脸茫然的江笛墨拖回怀里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姿态亲密的活像有皮肤饥渴症。
江笛墨:“……”
别问,问就是尴尬!
她抿着嘴不敢出声,沈临御却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促狭的勾起薄唇:“跟爷爷打声招呼?”
“……”
沈老爷子听出不对:“你跟谁在一起?”
“我未婚妻。”
江笛墨:“……”羞愤欲绝!
她要是沈老爷子,估计能直接气的吐血。
“你哪来的未婚妻?我怎么不知道?”沈老爷子说话中气十足,也没见多大的火气,反倒像是单纯的询问。
沈临御贴在江笛墨的耳边,呼吸间的气息全部撒在了她的耳根颈后,弄的她面红耳赤。
“如果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你曾孙子都该有四岁了。”
江笛墨:“……”
她刚才就应该走!!!
有多远走多远!神特么曾孙子都该四岁了???
“你倒是会告状,一戳就戳在老头子的心坎上了。”沈老爷子像是真挺惋惜的,叹了口气道,“老乔是越老越糊涂了。”
听他提起乔家,沈临御的声音倏地就冷淡了下去。
“乔家的事你别管。”
“也管不了。”沈老爷子沉默片刻,“你不插手西塘的事是对的,这次规划已经定了,谁也左右不了。”
沈临御神色淡淡,像是对此并不意外:“不止是西塘,以后乔家的事你都别管,尤其是别来找我求情。”
“你这个混账小子!怎么说话的?我是你爷爷!”
沈临御挑眉:“我是你孙子。”
“……”江笛墨没忍住,连忙捂住嘴才没笑出声。
沈老爷子被噎了一记:“沈临御!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沈临御压根不接茬:“别转移话题。”
电话那头的沈老爷子气的直瞪眼:“行行行,你就折腾去吧,我是管不了你了。”
沈临御应了一声,反手就把电话给挂了。
“……”江笛墨瞠目结舌道,“你就这么把电话挂了,你爷爷不会生气吗?”
敢情沈临御这挂人电话的速度,是从小练出来的???
沈临御把手机丢到一边:“我生气的后果更严重。”
“……”你熊的。
“他打电话来,也不是真的要给乔家出头。”沈临御蹙了蹙眉,“他是在通知我。”
告诉他乔家是趟浑水,西塘更是彻头彻尾的大坑,乔家这次算是真的栽了。
江笛墨迟疑了片刻:“我听说你爷爷和乔老先生关系很好,他会不会……讨厌我?”
毕竟她这一冒头就让沈临御跟乔家撕破了脸,估计很难给沈老爷子留下好印象了。
“不会。”沈临御紧了紧握着江笛墨的手,“我喜欢的,他不会讨厌。”
江笛墨面颊微红,正要说话,却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这次响的是江笛墨自己的手机。
她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陈怡云尖利的嗓音就率先传了过来。
“江笛墨,初晴在乔老先生寿宴上被赶出去的消息,是不是你告诉媒体的?你怎么这么毒呢?”
江笛墨怔愣了两秒才想起在寿宴上被扫地出门的俞初晴,不禁乐了,这是恶人先告状?
她一边用沈临御的手机查看热搜,一边漫不经心道:“别动不动就说别人毒,自个都是碗砒霜了,怎么好意思说别人?谁给你的脸?”
说话间,江笛墨已经把跟俞初晴有关的热搜看了个遍。
[俞初晴混进豪门宴会被发现]
[当红小花俞初晴被强行撵出宴会厅]
[俞初晴假装豪门失败,被当场揭穿驱逐]
江笛墨越看越觉得不对,如果这个爆料真是圈内人做的,绝对会顺带着把她也黑上一把,毕竟当时沈临御怼俞初晴的时候可没客气,随便编造几句就是个同公司艺人撕逼对骂的头条。
可这几条热搜全部都只是围绕着俞初晴混进乔老爷子寿宴说事,连江笛墨提都没提一句。
等等,俞初晴混进寿宴?
虽说俞初晴最后确实是以这个名义被撵出去的,但在场的人其实都心里有数,俞初晴是作为周安怀的女伴被带进去的。
但现在,这个事实被彻底篡改扭曲了。
没了江笛墨和周安怀的戏份,俞初晴被撵出寿宴的事就变成了她爱慕虚荣,想借着寿宴攀附豪门,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宾客发现,然后惨遭驱逐。
“……”就很惨。
不但惨,还更丢人了。
陈怡云被江笛墨堵的差点吐血,她手底下的艺人本来就不多,俞初晴又是她各种抢资源供出来的摇钱树,现在摇钱树接二连三出事,眼看着就要全网黑了,她怎么能不着急?
“你少跟我扯别的,除了你没人会这么恨初晴。”陈怡云咬了咬牙,“你马上来公司一趟,这件事需要你出面澄清!”
江笛墨掏了掏耳朵:“是我幻听了,还是你糊涂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我没关系,你让我出面澄清?”
“怎么没关系?明明就是你以江家小姐的身份请我们初晴去的乔老爷子寿宴,等她到了之后,为了给她难堪,故意告诉别人说她没有请柬,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是你故意安排下来黑初晴的,懂了吗?!”
陈怡云编故事编的理直气壮,江笛墨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
都不知道是该感叹陈怡云编故事的手段高,还是该同情她没脑子。
陈怡云显然对她和沈临御的关系并不知情,否则以陈怡云的势力程度,绝对没胆子出这种昏招。
这就说明俞初晴出于某种原因,从寿宴上离开后并没有对陈怡云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