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重庆,第一使成都人惊异的,倒不是山高水险,也不是爬坡上坎,而是一般人的动态,何以会那么急遽?所以,成都人常常批评重庆人,只一句话:“翘屁股蚂蚁似的,着着急急地跑来跑去,不晓得忙些啥子!”由是,则可反映出成都人自己的动态,也只一句话:“太懒散了!”懒散近乎“随时随地找舒服”。以坐茶馆为喻罢,成都人坐茶馆,虽与重庆人的理由一样,然而他喜爱的则是矮矮的桌子,矮矮的竹椅——虽不一定是竹椅,总多半是竹椅变化出来,矮而有靠背,可以半躺半坐的坐具——地面不必十分干净,而桌面总可以邋遢点而不嫌打脏衣服,如此一下坐下来,身心泰然,所差者,只是长长一声感叹。因此,对于重庆茶馆之一般高方桌、高板凳,光是一看,就深感到一种无言的禁令:“此处只为吃茶而设,不许找舒服,混光阴!”此文原题为“从吃茶漫谈重庆的忙”, 只管说,“抗战期中”,大家都要紧张。不准坐茶馆混光阴,也算是一种革命地“新生活”的理论。但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