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宛说:“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也就是你对我最真心,我不能再对你有所隐瞒了。”
马方成心有所悟,却故意装傻,问她:“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董小宛接着就讲起了那天下午的一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那天下午,当侯耀宗带着马方成跟杜怀镜去了兰陵农场之后,董小宛就接到了老爸打过来的电话,听上去有点不对头,瓮声瓮气的,她就问爸爸嗓子怎么了。
爸爸说有点儿小感冒,咳嗽得嗓子哑了。
现在就说昨天晚上我不是刚刚给你打过电话嘛,那时候还好好的呢,这怎么突然感冒了?
爸爸说昨天夜里受了点风寒,已经吃药了,然后告诉她说村里有人进城,托他给带了点东西。
董小宛就问他带啥东西了。
爸爸说也没啥好东西,就是几件衣服,还有一点零食,还说要我下班之后,务必到顺达广场入口去取。
董小宛当时就有点儿纳闷,既然进城了,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单位来呢?还要自己跑那么远的路去拿,想到可能人家是觉得来单位不方便,就答应了下来,说一会儿就过去。
放下电话不久就到了下班时间,不等老王走,她就先一步走了,担心人家等急了,就直接打车过去了。
一到广场入口处,就看到一辆面包车停在那儿,她便走了过去。
车里的人好像已经看到了董小宛,就拉开车窗玻璃,问她:“你是董光路家的闺女吧?”
董小宛一愣,明明是说本村的,怎么这么眼生呢?就说:“你是董家沟的吗?”
那人说:“是啊。”
“我怎么不认识你呢?”
女人笑着说:“我是去你们村窜门的,遇到你家老人,听说我要回城里,就求我给你带东西。”
“哦,是这样啊,麻烦您了。”董小宛客套一句,走向前。
那人拉开了车门,嘴里说着:“东西不少,你自己上车拿吧。”
董小宛完全放松了警惕,谁知刚刚跨上车,就把人压在了车座上。
董小宛慌了,大喊大叫起来。
早有人把车窗关了,随后一把足足有半米长的刀子抵在了她的脖颈上,一张黑乎乎的脸探过来,恶狠狠地说:“不许叫,再叫就废了你。”
董小宛被吓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几分钟后才缓过神来,这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她紧张得要死,却故作镇静,眼望着颌下寒光闪闪的尖刀,余光往旁边里一扫,这才看到车里只有三个人,一个人开车;
一个人坐在后座上,眼上扣一副大墨镜,面朝着她,一脸凶相;
另一个就是用刀抵住自己的黑脸。
这时候车子已经开动了,飞速前行着,车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听见汽车轮胎磨蹭路面的唰唰声。
他们不会是劫财的吧?
不会,肯定不会的,既然他们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就说明早就摸清了自己的底细,不会为了钱财,对一个穷丫头兴师动众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劫色。
对,一定是劫色,看上去他们都是二十多岁的人,这种人往往喜欢寻求刺激,一定是看多了警匪片,出来找感觉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想逃是不可能了,盲目挣扎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伤害,甚至是死亡的威胁,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急中生智,寻找一线希望了。
想来想去,她竟然产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卑鄙念头:反正自己也不是正经好姑娘了,身子早就被人糟践了,还有什么好珍惜的,倒不如随了他们的愿算了,也好换得自己的生命安全。
于是,她说:“几位哥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用刀逼着自己的那个黑脸阴笑一声,说:“哥哥见你长得水灵、好看,想吃的肉了。”
果然,他们是奔着这个来的,这样的男人一旦邪性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别说三个了,就是一个,怕是自己也难以招架,不把自己撕成碎片才怪呢。
后面带墨镜的说话了,呵斥道:“七狗,闭嘴,别他妈的胡说八道!”
黑脸咽一口唾沫,说:“老大,你伸头看一下,这个小妞可真叫一个漂亮,瞧瞧……瞧瞧……这脸蛋多水灵呢,一捏就储水,还有这双眼,简直勾魂呀,能够跟这样的女人那个啥一回,死了也值了!”
后面的墨镜骂道:“麻痹滴,你作死啊!”
黑脸还在嬉皮笑脸地说:“老大,你放心,咱绝对不跟你争,头一份给你好不好?”
“滚,正经点!”后面那家伙不知道是装逼,还是在故意营造一种气氛。
黑脸一只手拿刀,一只手在董小宛的腮上捏了一把,说:“哎哟哟,可真是够紧绷的,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模一样呢。”
董小宛紧紧咬着牙关,绷着身子,虽然都快被吓尿了,但看上去却面不改色,镇静自若。
黑脸继续不要脸地说着:“老大,你尽管玩,等你玩腻了,我们再接着来,怎么样?”
说完放浪地笑了起来。
“得了,闭上你的破嘴!”后面的墨镜不耐烦了,大喝一声。
这样以来,董小宛就摸不着头脑了,这个黑脸感觉着像是个小混混,可后面的墨镜可不像是个烂仔,倒是有点正人君子的味道。
他们这是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
到底想干啥呢?
正胡乱琢磨着,后面的墨镜又说话了:“七狗,把刀子拿开吧,让她坐好了,放松一下。”
“把刀子拿开?”黑脸问。
“是啊。”
“万一她……她反抗呢?”
“反什么抗呀?你看看都到哪儿了?”
黑脸朝着外面望一眼,便收起了刀,身子故意往董小宛这边倾斜着,随着汽车的颠簸,一下一下蹭着,满脸都是轻浮的表情。
董小宛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扭头看向了外面,这才看到车窗外面已是夜色朦胧。
后面的墨镜说:“姑娘,对不起,把你手机拿出来。”
董小宛回头看着他,说:“在兜里呢,我又没动。”
墨镜说:“没动也不行,给我。”
董小宛只得掏了出来,递给了他,随着哀求道:“大哥,咱们一无仇,二无怨的,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
墨镜嘴里竟然冒出了一句:“对不起,我们是在工作。”
“工作?”董小宛越发摸不着边际了,但心情却放松了不少,也就是说,他们既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可竟然想要干什么呢?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突然拐向了一条小道,感觉着是乡间的那种土路,车轮压上去东歪西倒,还能隐约听得见荆棘擦动车体的嚓嚓声。
再往车外望一望,夜色越发黑了,几乎黑成了一团墨,看上去天阴得很厉害,连星星都看不到,唯一亮着的只有前面的车灯,就像两把巨型的宝剑指向了远方……
唉,看起来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董小宛的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里,不安地揣测着:既然看上去不是图财,又不像劫色,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要自己的命了,刚才墨镜说了,是在工作,也就是说,他们是被人雇佣,来取自己的性命了。
想到这些,她不寒而栗,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哭什么哭?又没怎么你?”黑脸凶巴巴地喊。
董小宛不但没有停下了,反而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声泪俱下,悲声凄然。
“别哭了!”后面的墨镜竟然一反常态,大吼一声。
董小宛果真就被吓住了,止住哭声,抽抽搭搭地哀求道:“大哥,放过我好吗?我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我死了,他们怎么办呢?”
墨镜竟然哈哈笑了起来,说:“你这不是自作多情了,谁说要你死了?”
董小宛说:“不是要我死,那你们想干啥?”
墨镜没有回答,朝着外面看了看,然后问前面的司机:“到没到那片坟地呢?”
坟地?
这不还是要自己的命吗?
要不然怎么会到坟地里来呢?
……
司机拉开车窗,朝着外面望了望,说:“是啊,就是那片坟地。”
墨镜问他:“这地方安全吗?”
司机说:“绝对安全,这地方方圆十几里没有一户人家,以前经常闹土匪,战争年代在这里处决了好几百号人,直到现在都经常闹鬼呢,所以夜里从来没人敢来这儿,放心好了,觉得安全,万无一失!”
“你考察明白了?”
“是啊,考察明白了。”
“那就好,开始吧!”
墨镜话音刚落,董小宛彻底绝望了,她哭着说:“你们就算是让我死,也该死个明白呀,到底是谁指使你们干的?我怎么就得罪他们了?”
“别啰嗦了,自作多情,谁他妈让你死了?”墨镜说着话,从脚下摸出了一个包。
董小宛头皮一阵阵发麻,她绞尽脑汁寻找着最后一丝希望。
“大哥,我……我想下去方便一下,好不好?”
“切,先工作,一会儿就结束了,先忍一忍吧。”
“大哥……大哥……对不起,我都忍了一路子了,又被你们吓成这样,都憋不住了,让我下去解决一下好吗?求求……求求你们了。”董小宛说着,深弯下腰,双手捂在了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