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初凉送他出了门,一直到了车边。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初凉看着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左岸问道。
左岸一声轻笑的点头:“陪我走走。”
“好啊。”初凉爽快的答应,看了一眼房子里在对着文件争执什么的白影和欧南昕,同左岸并肩而去。
“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开这么一间工作室呢?这个时候,其实能应付薛美琪就很好了,你身边虽然有很多保护的盾牌,可是薛美琪的势力也是不小的。”
“你知道她恨你入骨,而且那天在护城河,你也说了,有人推了你,若不是薛美琪,可能还会有别的人。”
左岸连连说着,一声叹息的摇着头:“开工作室,实在不是一个好契机,至少也要等自己身边没有危险了再说,你这样抛头露面的跑工作室的事情,会给别人很多可乘之机。”
初凉一直没说话,跟在左岸身边,脑子里却在想文化广场那家小店老板的话。
“初凉……”左岸提醒着喊道。
初凉愣了愣,抬眼朝其看去,付之一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不能像个惊弓之鸟一样的活着,我有自己的生活,有向往的蓝天,有对未来的憧憬。”
“即便没有薛美琪,出门也可能遇上意外,难道这世上每个人都不要出门了吗?我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不是已经妥协,接受了于洋留下来嘛。”
初凉说着,停下了脚步,转眼朝左岸看去。
“如果选择了面对,就要好好面对,面对生活中的危难,面对生活里的喜怒哀乐,我不能因为薛美琪想害我,就整天,整月,整年的呆在房子里。”
“我要出去,我需要阳光,需要蓝天,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我要创造我自己的生活,我要重新开始。”
初凉的话让左岸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这番话深深的感染了他。
他总以为此时此刻初凉应该保镖成群,左拥右护,深入简出,或者制定一系列的反击计划,制定一系列的保护计划,诚惶诚恐,绞尽脑汁的对付别人,或者保护自己。
可是她却可以这样淡然的,充满阳光的去想未来,去面对现在。
她说的对,她需要阳光,需要蓝天,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需要重新开始,需要创造一个新的生活。
“若薛美琪知道你这样无视她的存在,会被气死的。”左岸轻叹着道。
“何必在意她呢,她要害我,我躲着,我挡着,我小心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该在人家没想害你的时候,你就杞人忧天。”
“在人家想害的时候,就惶恐不安。”
“在人家实施行动的时候,又乱作一团,那样生活会陷入恐惧和恐慌之中,面临崩溃的。”初凉若有所思的喃喃着,继而轻声一笑。
抬眼朝左岸看去的时候,才发现左岸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
看着初凉,左岸的目光里都是震撼和感动。
他被这个女人彻底征服了,为她的不屈不挠,为她的果敢坚强,为她的乐观向上,为她此时此刻脸上的笑容。
左岸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可是到家才发现,裴云尚就坐在自己房子里的沙发上。
“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裴云尚轻声问着,抬眼朝左岸看了过去。
而左岸愣了愣神,也顿然反应过来。
“你有事想跟我?”左岸问着,脱了外套,倒了酒,朝裴云尚走了过去。
“没什么事,想知道她的事。”裴云尚问着,带着几分恳切看着左岸,而左岸似乎是不想说,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说,端着酒杯犹豫了许久,才轻轻坐在了沙发上。
“你将HM卡给了初凉?”左岸问。
裴云尚轻轻点着头:“是,我修复了HM卡,增加了一个权限人。”
“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只要你奶奶和薛美琪想查,很快就能查到初凉身上,如果他们知道她拿着这张卡,有颠覆裴氏的能力,一定会杀了她的。”左岸定定道,轻轻摇着头,传来叹气声。
“杀了她,裴氏企业的资产将会自动转入全国七十六个慈善组织和全球三百九十多个慈善基金,这块肥肉会随着初凉消失。”裴云尚的话让左岸顿时愣住了。
一时间僵在了原地的左岸,顿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有一件事,是我想告诉你的。”裴云尚说着,朝前倾了倾身子。
“我的人查到了薛美琪的私人保镖林伟最近的行动很可疑。”裴云尚说道。
左岸愣了愣,顿然变了脸色:“什么可疑,是对付初凉的吗?”
“其实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薛美琪跟我玩了一个游戏。”裴云尚犹豫的开了口,迎上左岸一脸的诧异。
“游戏?什么游戏?”
“因为我不肯娶她,她才要跟我玩这个游戏的,三个月之内,会让初凉在这个世上消失,若是她做到了,或者做不到,都会在三个月之后从我的世界彻底退出。”裴云尚轻声说着,可下一刻,左岸却顿然恼怒,霍的起身,一把抓住了裴云尚的衣襟。
“你疯了,跟她赌这个,你知不知道无论她成不成功,初凉都会死上好几次。”左岸怒斥道,目光里全是恨极了的怒意。
倒是裴云尚一脸的无可奈何,任凭左岸抓着自己。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有。她说了,三个月之内,我可以向她求婚,那么她将彻底退出初凉的世界。”裴云尚若有所思的喃喃着,声音里的绝望和无奈,让左岸顿然就心软了。
松开了裴云尚,左岸便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
薛家的势力很大,即便他们倾力相对,倾囊而出,也就像薛美琪说的那样,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到最后只是两败俱伤,丝毫改变不了什么。
“也许,我会做出选择,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甘心认输。”裴云尚说着,朝左岸看了过去,虽然还没开口,但是埋着头的左岸却似乎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我会竭尽全力保护她,如果真的到了我们所不能控制的时候,我不希望用她的命去维持你对感情的信仰。”左岸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裴云尚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