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如约回到榆阳公寓的时候,便看到了记者停在小区外的车,心里不禁一沉,顿然意识到了什么。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欧南昕正在家里徘徊。
“我的妈啊,怎么办啊,我这这么高,总不能跳下去吧。”欧南昕端着手机在屋里,一副焦急的样子。
倒是初凉,淡淡然的端着咖啡,翻看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视若无睹,若无其事。
“书璃呢?”左岸问道,看着车窗外远处的记者。
“她?她乐的自在,恨不得一辈子不出门,正喝咖啡呢。”欧南昕瞪了初凉一眼,端着电话朝窗边走去。
“大哥,你不会真让我们跳下去吧。”欧南昕边说边探着身子朝楼下看去。
左岸闻声,不禁轻声一笑:“跳下去?楼下也是记者,跳下来也会撞在枪口上,再说了,你当你是蜘蛛侠呢,说跳就跳。”
“那怎么办啊,不然我们就窝在家里,不出去了。”
“不出去?今天不出去,明天也不出去?你明天去不去公司了。”左岸说着,看了看手上的表,沉思了片刻道:“给我半个小时,我有办法让记者都离开这。”
“什么办法?”
“调虎离山懂吗?”左岸轻笑着道,随即挂了电话,又将电话打给了白影。
白影接到电话,什么都没说,便是一声叹息:“知道了,就等你的电话了。”
“多久可以让这些人都走。”左岸问道。
“十分钟。”白影说着,随即又添了一句:“不过,我的酬劳。”
“你开口。”
“我要搬进梧桐别墅。”白影突然说道。
左岸闻声立时就愣住了:“你要住梧桐别墅,大姐,之前我让你住,你不住,我刚许给别人,你就要住了。”
“知道你许给了谁,我也不会勉强,回头我自己跟他说,她要是同意,你不反对就行了。”白影在电话那头道。
左岸一声叹息,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OK,你自己看着办,只要书璃同意,我没意见。”
“OK,等着啊。”白影匆匆说着,随即挂了电话。
左岸坐在车里,转动着手里的手机,不时的看着表,大概只过了五分钟,那些记者便像是收到了什么紧急命令一样,不约而同的匆匆下了楼,上了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公寓。
左岸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有些惊叹的摇了摇头:“高手就是高手。”
欧南昕看着蜂拥散去的记者和车子,难以置信的朝初凉折了回去:“这家伙可以啊,走,记者都走了,我们出门。”
“既然记者都走了,我们还搬什么家。”初凉轻声反驳着,靠在了沙发上。
欧南昕看着初凉,重重的叹了口气朝其凑近了些:“大姐,我之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是吧,你是想和裴云尚复合是吧,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初凉有些吃惊的看着欧南昕。
欧南昕双手环抱的坐在茶几上,瞪了初凉一眼,暗叹了口气,一声苦笑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如果再和裴云尚纠缠不清,就别说裴家的老太太和他那个没良心的妈,那个薛家的大小姐就不可能饶了你。”
“不只是饶不了你,甚至饶不了我,饶不了裴云尚,我恐怕以后会是不见天日的暴风骤雨了。”
欧南昕如此洞悉情势,是初凉没有想到的,这些事情,都是她铭记于心里的。
即便她忘了之前的离婚协议,忘了那晚的伤心绝望,可这些要面对的事情,是她必须要面对的,不可逃避的。
敲门声传来,欧南昕立时反应过来,忙起身去开门。
“东西收拾好了吗?”左岸站在门口问着,朝屋里各处看去。
“那家伙不肯搬,东西还没动。”欧南昕轻叹着道,可转身朝初凉看去的时候,初凉却不见了。
左岸环顾着周遭,在初凉的房间看到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初凉。
欧南昕见状,松了口气,看着朝初凉走去的左岸,原地犹豫了片刻,转身而去。
“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我帮你。”左岸环顾着房间问道。
初凉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属于我的东西,会越来越少。”
初凉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想起曾经回夏家偷回笔记本的情景,不由的愣在了原地。
“不会的,属于你的只会越来越多的。”左岸边说边朝初凉走了过去,拿过了初凉攥在手里的笔记本,收了电源,将东西放进了行李箱。
初凉看着收起的笔记本朝左岸看了过去:“我和丫丫先搬过去,不过我们只是暂住,我们会尽快找房子,等找到合适的,就搬走。”
左岸愣了愣神,继而轻轻一笑:“随你,不过我希望你能在那好好住下去,梧桐巷虽然是开放式的别墅,可是管理很好,周遭的环境也不错,巡逻警几乎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出现。”
“住在那,还是比较安全的。”左岸添了一句,朝初凉走了过去。
“可是那始终不是我的家,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我……”
“你怕没什么回报我的是吗?怕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没办法和我划清界限是吗?”左岸连连问着,朝初凉又近了一步。
也许是越过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初凉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却脚下一个磕绊,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
左岸及时拉住了她,便没再松手。
“我承认,我是没办法和你拉开距离,不过我也从未奢求会有什么回报,世间上最不能控制的,就是人的感情,我只希望随缘就好。”
“你不用想太多,我们现在只是朋友,朋友间帮忙而已,你可以随时来,也可以随时走,可以选择和别人谈恋爱,更加可以选择回到裴云尚身边,我没权利阻止,更加不会违背你的意愿。”
“你明白我所说的吗?”左岸抓着初凉的手臂,在说了这番话之后,轻轻松开了她。
初凉轻轻点着头,抬眼朝其看了过去:“是,我明白了。”
四目相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左岸的目光始终沉浸在初凉脸上,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仿佛在心动之后,都成了他时时刻刻所注视的,所紧张的画面。
他谈过恋爱,游走在各种女人之间,调侃过各类女孩,却没有如此认真的,去看着一个人,就像现在,目光里闪烁着光芒静静的望着初凉。
他以为魏书璃是个软弱无能,柔柔弱弱,又毫无主见,栖息在裴耀南身后的寄生虫,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被这个他讨厌的女人所吸引,一点点深陷,无法自拔。
尽管她已经有过两个男人,尽管她声名狼藉,尽管她刚刚被抛弃,尽管她对自己并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