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耀南一声轻笑的朝初凉走了过去,轻轻勾过初凉的下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放心。”
“哦,对了,我可是对你念念不忘,你不要犯傻,跟一个傻子死心塌地的,什么时候想通了,我家的床时刻为你准备着。”裴耀南轻声凑了过去,可是刚到初凉跟前,初凉一声怒喝:“你做梦!”
言语间,便一脚踩在了裴耀南脚上。
“Shit!”裴耀南痛叫的咒骂道,扬手朝初凉打了过去,但这次却被左岸一把拦了下来,抓住了手腕。
左岸定定的朝裴耀南看了过去,压低了声音提醒他:“再打,就瞒不过去了,裴云尚虽然是个傻子,沈云木可不是,那可是个难缠的家伙。”
裴耀南见状,轻轻点着头:“有道理,你把她送回去吧,也能在裴云尚那讨个好。”
“你确定让我送回去?”左岸再次问道。
裴耀南一声轻笑:“确定,你喜欢,也可以……明早再送回去,不耽误我的事就行了。”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我看你迟早要死在女人手里。”左岸冷声斥责着裴耀南,一把抓过了初凉的手臂,连拖带拽的将初凉拉出了别墅,塞进了副驾驶。
车子迅速驶出别墅区,在开到公路上的时候,在确定躲开了裴耀南的监视范围之后,左岸却突然停下了车。
随即从车里拿出了匕首割断了初凉的绳子,又从车里的冰箱里取出了冰袋和毛巾,轻轻覆在了初凉脸上。
“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左岸轻声问着,小心翼翼的拿着手里的冰袋。
“谢谢,我没事。”初凉低声附了一句,拿过了冰袋。
左岸看着初凉目光里的沉着和冷静,一时间失了神。
这个女人,在自己进房子的那一瞬间,就立时洞悉了一切,笃定沉着的应对着一切,而那时候她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威胁。
她能在自己无意识的不忍中,冷静的和自己保持距离,足以证明了她已然知道了自己和裴云尚的关系,和裴耀南的周旋。
她那样聪明,那样坚强,那样不屈不挠的样子,深深印刻在左岸的心里,尤其是在裴耀南的羞辱之下,还能理智的,冷静的保全了自己的身份。
这是魏书璃吗?
是传说中的魏书璃吗?
她不是应该哭哭啼啼的求饶,或者早就被征服成了待宰的羔羊吗?
左岸的目光一直在初凉身上,直到她的手,连同冰袋都滑落下来,直到她整个人都倒在了椅背上。
“魏书璃……你醒醒。”左岸豁然反应过来,轻轻晃着初凉,随即脱了身上的外套裹在了初凉身上,发动了车子。
晚上八点,左岸将初凉带回了云尚花园,车子停下的时候,裴云尚便和沈云木冲了出来。
左岸抱着初凉大步朝房子走去,一路上的保镖都紧张的环顾着周遭。
“初凉……”裴云尚看着左岸抱着她,心里顿时一个冷战。
左岸愣了愣神:“你说什么?”
裴云尚看着初凉,已然不知道解释了,倒是旁边的沈云木忙解释着:“没什么,没什么,楚扬已经到了,少爷急坏了。”
裴云尚没作答,一把接过了初凉,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转身朝屋里大步而去。
而左岸看着裴云尚抱着初凉消失的背影,心里突然像空了一块。
有那么一瞬间,他呆住了,惶恐的脸上,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站在原地,不由的,轻轻的摇了摇头。
楚扬给初凉打了点滴,做了检查,在确定初凉没事之后,才轻轻松了口气。
“放心,没事,只是受到了刺激和惊吓,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我给她加了少量的镇定剂,要她好好休息一下,明早就会醒过来的。”楚扬朝床边的裴云尚道,继而收拾了自己的医疗器械。
“你确定?”裴云尚紧张的问着。
“我确定,放心吧,我今天就留下来,有事,你叫我。”楚扬道。
“带楚扬下楼休息。”裴云尚朝沈云木吩咐着,继而朝门口站着的左岸看了看。
左岸双手塞在裤兜,目光都在床上沉睡的初凉身上。
裴云尚轻轻拉了拉被子,起身拿起了之前披在初凉身上左岸的外套,朝外走去。
沙发边,左岸一直是一副沉重的表情。
这是他脸上很少有的。
而裴云尚也差不多,阴沉的脸上,带着许多自责和愧意。
“是我的错,我明知道裴耀南没那么容易卸下防备,我早该让人跟着她,保护他们。”裴云尚轻叹着坐在沙发上,拂面而过,却抹不去脸上的愧疚。
“对不起,是我……没能帮她,我眼睁睁的看裴耀南那个混蛋欺负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左岸的话没说完,便有些难以启齿。
那些在他眼前的画面不断的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沉默许久的左岸,抓起了外套,夺门大步而去。
而裴云尚,掩面沉默着,红着的眼眶,也被他深深埋在了手掌间。
回到自己住处的左岸,狂吞了几杯酒,烈酒烧灼着喉头和心肺,让他深刻的领悟着痛楚。
时至今日,在他看到裴耀南狂妄嚣张的欺负初凉的时候,他才彻底清楚自己的无能和无奈。
他和裴云尚一样,在裴耀南的势力之下小心翼翼的活着,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挚爱,却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此刻却还要目睹初凉的受辱,这让他内心的愤恨和懊恼无尽的扩大着,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心。
“别碰我,别过来……”初凉在睡梦中的喊声,惊醒了伏在她身边的裴云尚。
裴云尚心里一惊,立时坐在了初凉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初凉,是我,你醒醒,别怕……”裴云尚轻声喊着,看着初凉泪眼迷离的醒过来,又是心疼,又是惊喜。
初凉看到裴云尚,环顾着周遭,赫然明白了什么。
不由分说的起身坐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裴云尚。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裴云尚在她耳边喃喃着,心情坠落到了谷底。
他能说的也只有对不起,能做的也只有这么抱着她,可是在内心深处,此时此刻的裴云尚却暗暗下了决心。
和裴耀南纠缠不清的糊涂账上,又多了一笔,这个仇,他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而初凉也在片刻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霍的松开了裴云尚:“丫丫,救丫丫。”
“你放心,放心,左岸一大早便已经去了裴耀南那,就算救不了欧南昕,也绝不会让人伤害她。”裴云尚安慰着,轻轻抹去了初凉脸上的泪痕。
就在初凉渐渐平息下来的时候,房间门被轻轻的敲响了。
“进来。”裴云尚附和着,开门却迎上了左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