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8月31日离开北平，9月14日到柏林，中间只在莫斯科留了一天，下去随便看了看。因为领导的人是俄政府派的，我们又不能随便乱跑，所以我们的参观是被动的，只参观被指定参观的几个地方，实在乏味得很。

　　 俄国人民是好人民，个个都有朝气。政府却是个怪政府，只在对旅客的待遇上，就可以完全表现出来。他们似乎特别不欢迎旅客，签护照先就难，向你要许多钱，然而还是不痛痛快快地签。入境以后随处加以限制，使你没有自由。在俄国境内，外国人只能用美金，在莫斯科有几个秘密的地方，每块美金可以换到40卢布，然而我们用的美金，每块却只能当一个卢布。我们倘若用卢布，被发现了要入监狱的。在火车上，我向一个小孩买过一个松子，西伯利亚树很多，松子遍地是。然而一经tourist的手却用了两毛美金。在莫斯科吃饭的价钱，说出来更骇人听闻，为什么他们这样做呢？俄国政府真有它的怪劲。

　　 到柏林，另是一种风味，人们见面打招呼，把手一举，只说一句：Heil Hitler!柏林是以清洁著称全世的，也的确真清洁，每一条街旁都有树，道路都像洗刷过的一般，从灰城的北平走到这里来，有说不出的清凉的感觉。

　　 我自己忙得很，一方面要到各处去接洽入学领钱等等的手续，一方面还要念德文。在国内读了四年德文，完全是书本上的死东西，到这里才知道还有活的语言。

　　 我大概在柏林住到10月底，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