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写作,有了寻找姚远的理由。
其实姚远一直待在原地。只是我自己,走出去太远。
越远越感觉愧疚,觉得是自己毁了姚远一生的幸福。
本来是姚远懦弱,屈服于家庭的强悍。
但十年以后的相聚,是我给了姚远致命的伤害。
姚远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职离厂开始了自谋生路。但姚远枉有一位老革命的父亲。父亲不愿意也无条件,给予姚远任何意义上的支持。如果父亲知道姚远的举动,只是为了十年以前的一段恋情。他对我的痛恨,不知道又会增添多少倍。
姚远出来后没有富足的资金,小本经营了一个五金店。开张那天打电话到文联,要求我无论如何,要到沱江旅馆旁边去见上一面。
姚远的小小店铺,很久就开在旅馆旁边。
我那时已经败出商界淡出江湖,回到教院。又因为跟书记生情结怨,拂袖。在一天之内联系借调到了文联。
文联正重整文风,用纯文学的《沱江文学》取代了靠花边绯闻和情色暴力小说赢利不少,但被归入地摊文学的《沱江文艺》。
我需要脱离教院之际,正逢上文联需要编辑。凭着一篇在《人民 文学》上发表的小说垫底,顺利地混进了编辑部的阵营。一去就略显 风骚,替文联主席拟稿了第一期《沱江文学》的创刊词。读着署有文 联主席大名,还散发着油墨芳香的创刊词,禁不住有点儿沾沾自喜。
到文联后给姚远写过一封信。因为《沱江文学》要与军分区联谊,正筹划出一期《沱江文学》军旅专刊。
姚远的文笔很流畅。姚远有三年的军旅生活,而且是在广漠的喀喇昆仑山。姚远有条件写出感人的作品。
但姚远没有做出响应。
姚远只记住我用文联的信封写给他的,信封右下角的电话号码。姚远打电话找到我这天,是88年的5.23,我正要随长长车队,去乡下宣传以纪念毛主席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发表很多年。
实在是走不开。但实在是没有去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