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楷闻言，心里明白了几分，低声道：“就如何？”

苻飞龙闻言，回想片刻，这才道：“他一刀把掉下来的燕军杀了，带头爬了上去，又挟持了他们一个将军，带我们一路杀到城门口，看到张五虎在带人烧城门……然后，水就来了！”

言及此处，他眼中又露出恐惧神色。

慕容楷闻言，心道：张蚝为何宁肯冒着被燕军提前发现的风险，也要催促大家赶紧上去，莫非他知道等下会有水攻，留在地道里只有死路一条？

只听苻飞龙喃喃道：“我看到城门边上有棵树，就赶紧爬上去待着，眼看着水越涨越高，好多浮木冲了进来，我看到张蚝跟他挟持的那个燕国将军，爬上同一根木头，两个人一道漂走了——后来，城墙塌了，我也从树上摔了下去……”

说着说着，他眼中的神采渐渐暗淡，忽然头一歪，陷入昏睡之中——慕容楷上前查看，见他伤势并未恶化，想来只是疲劳过度，于是吹灭蜡烛，转身钻出帐篷，心道：“今夜肯定不会宵禁了，不如再去梁成那边看看。”

与此同时，晋阳城外。

一队人马趟着浑水，举着火把从西门处缓缓走出，为首的正是邓羌；在他们身后的水面上，几名秦军撑着筏子，拖着一根半漂浮的圆木，紧紧跟随。

邓羌身旁的一匹骏马上，坐着一个鲜卑人——此人一头被污水玷污的黯淡金发，皮肤异常苍白，正是东海王慕容庄。

只见慕容庄浑身被麻绳紧缚，肩头深深扎着一只精钢锻造的铁爪，尚未拔出，伤口周围隐隐渗出血迹；而铁爪末端的铁链，则紧紧攥在另一匹马上的将领手中——张五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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