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史家言:“切勿轻视小人物,殊不知小人物有时尚能扭转历史走向。”此时便是如此。史敬镕一回王府即刻入见太夫人,将存颢等人密谋之事俱以如实告之。
曹太夫人闻之大惊,遂语告存勖,召张承业入宫进见,手指存勖谓承业道:“先王临终之时,把此儿手臂授公等。如今若闻外有谋变欲负之,但置吾母子有地可居,勿送大梁足矣,其他便也不以累公。”
承业闻言,虽不知生有何事,但料已有变故,忙下跪道:“老奴以死奉先王之命,何出此言?”
存勖见承业如此大惊失色,便亲手将其扶起,将克宁与存颢之谋俱以告之,并泣泪与语道:“吾叔欲夺晋王之位,加害吾母子。至亲万不可自相鱼肉,吾苟避位,则乱当可免矣!”
承业闻言,勃然道:“克宁欲谋大王之位,不顾叔侄之情,投大王母子于虎口,若不除之,存颢等必举晋降梁,何处还有大王求生之路?况且大王避位,乱党难免又生夺位之争,则乱仍无可避免,恐怕国亡只在弹指之间。依老奴之见,唯有先下手,方能避乱除祸,保住先王基业。”
存勖闻承业言,顿时醒悟,道:“闻兄之言,小弟茅塞顿开,若非兄言,险误晋国大事。为保住晋国大业,本王只好大义灭亲了。”
商议既定,存勖乃召李存璋、吴珙及克用义子李存敬、长直军使朱守殷等人暗中紧密准备,并察克宁、存颢等人举动。
越三日,壬戌,正好是王府照例置酒,会诸将于府舍之日,晋王府中灯火通明,虽无张灯结彩,歌女伶人起舞献乐,然王府内外却依然人来客往,非常热闹。
心中有鬼谋阴事,就怕半夜鬼敲门。此次王府宴请,李存颢自然不敢贸然前往,便欲托疾避之,却又怕存勖起疑,思前顾后举棋不定,乃遣人召史敬镕前来探问究竟,又另遣亲信换上便衣前去王府前后察看一二。待确信王府此次宴请并无异常,这才放心大胆前来赴宴。老远看去,只见王府门口诸将佐相见便拱手相贺,正在依次陆续入内;大门内外气氛非常轻松,就连门口侍卫也比平常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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