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天，龙咏诚正独自在小组里清洗马达轴承，门口无声无息闪进来一个人，他进屋来站在门口睨了龙咏诚一眼，见龙咏诚已经注意到自己，便偷偷喘了几口气，低声问道：“刚来的？”说完慢吞吞地走到一个工具箱面前，掏出钥匙打开门。

龙咏诚听说过那是李师傅的工具箱，便笑道：“您是李师傅吗？”

蓬头垢面的李师傅艰难地直起腰，又扶着腰喘了几口气，看着龙咏诚和气地点点头：“对，你是新来的？”

龙咏诚：“我在这儿实习。”

“啊，你是不是朝阳铸造厂的呀？”李师傅微笑着说，他脸上的笑容似乎也带着几分苦涩味儿。

龙咏诚带着些许同情的语气问：“就是呀，您怎么知道？”开始仔细观察着他。

“听你北京口音猜的，咱俩一个厂的，”李师傅身上好像很不舒服，说话也受到影响，喘息着一会儿，停了片刻才继续说，“我叫李坚，也调到朝阳铸造厂去了，以后咱就是一个厂的人了。”他说话时偶尔龇牙咧嘴，是疼痛引起的吗？

“那好哇，哎，”龙咏诚忽然想起来，“李师傅，我听说您早就调青海去了，您是从青海来吗？”

“嗨——一言难尽，”李师傅收拾出一包东西，夹在腋下艰难地向门口走去，“我还有点事要办，有时间咱再聊。”才要走出门，又回过头来扶着门框勉强笑了一笑：“小伙子贵姓？”

“免贵，我姓龙，大龙的龙。”

“那好小龙，我先走了，回头再聊。”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李坚走不大会儿，桂师傅和小马急急忙忙地回来了，进门就问：“是不是拴保回来了？”

“拴保？拴保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