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大概是昏头了,不该说这种没品的话。”谷子也感觉自己的话有些失了格。
茶清叹了一口气:“谷子,隔离结束后你就回西藏吧,以后也别来北京找我了。我毕竟结婚了,和他也很相爱,你要是真心为我好,就别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谷子听她这么说心里一阵难过,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晚上他抱着牦牛角独自睡去,反反复复地想着,为什么有的爱那么幸运,恰好彼此相爱,而有的爱那么狼狈,哪怕同样千里迢迢,同样以命相搏,却只能一个人自说自话。和他有同样的想法的是躲在被子里哭的吴洋,她今天说了心里埋藏已久的话,却把西木气走了,她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自讨没趣,以后要把真心包裹起来,套上友谊的壳子,这样才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不被他讨厌。于是,她爬起来给晨晨打电话:“喂,晨晨,我们谈恋爱吧。”
伤心的人有很多,西木和茶清这一对儿到现在为止仍是幸运的,他们彼此信任,共同经历风雨,感情也从虚无缥缈的云端落实到了柴米油盐的日子里,从彼此熟悉的气息和晚上呢喃的梦话里煲出真正难舍难分的夫妻情分,此刻在睡梦里两人还保持手拉手的姿势,同样有泪水顺着耳际蔓延。
漫长的十五天,每天早安晚安,隔空说情话,他说:“阳台上的公主,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她说:“老公,我枕着你的枕头才能睡着。”他说:“让宝宝喊我一声爸爸。”她就学着孩子的声音喊他:“爸爸。”他就笑了,柔柔喊她一声“宝宝”。风起了,掀起她的裙角,他对她吹口哨。又有病人被抬出来,她靠着阳台皱眉,他就说:“别害怕,爸爸在,老公在”。她在窗玻璃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心,他对着手机说:“吻你”。
仿佛又谈了一次恋爱。虽然死亡的气息笼罩了整个世界,他们两人却自成一体,把世界抛在脑后。好日子持续了整整十天,直到小爱的出现。
那天晚上,刚和茶清道完晚安,西木就接到了吴洋的电话,他皱了皱眉头拿起来听,就听到下面的话:“喂,西木,我告诉你一个事情你千万要冷静,千万千万冷静啊。那个,小爱回来了,她跟爷爷说怀了你的孩子,爷爷就让她住在你家了!”
电话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