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窑村是个倚山傍水,风景不错的地方。白麻子石头或蹲或伏、或藏或露、大小不同、形态各异分布在杂草、树木丛中,似不动的羊群卧在村子的周围。一条丈宽的小河把村子分开,人们就河东河西地叫着。河里旱时石滩裸露,小溪流清澈见底,似一条蟒蛇在蠕动。涝时,河水哗哗奔流而泄,浑浊的水浪一拨一拨打得石头翻滚,发出火车启动时的“哐哐”声。水面上漂浮着落叶、枯枝、柴草,随水的流动起伏不定,冒险而欢快地随急流一去不返……
七零八落的十几户人家,按着地势随心所欲搭建的房子,高高低低地分布在凹凸不平的山下,显得萧条冷落。小村庄的人们和天下所有的寻常百姓一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一年到头忙忙碌碌,盼望着、奔忙着。平常百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姚家的故事是从老二银鹃身上拉开的——
银鹃是被同村伙伴银玲扶回家的。她脸色苍白,阵阵呕吐,把她娘吓了一跳:“天爷呀,我的二乖乖,这是咋的啦?吃啥坏肚子了?”
银鹃想吐吐不出来,有气无力地说:“妈,先别问!让我歇歇,我头晕死了。”
姚娘和银玲把银鹃扶到炕上,掖好被子,紧张地轻声问:“哪疼?妈给你找点止疼药!”
“婶,赤脚医生说了,可能是受凉,吃东西没消化,积食了!”
“哦,那没事,暖一会就好了。秋罢了,吃了冷东西,受了凉。”边说边给女儿冲花椒水。银玲一看没事就上工去了。
银玲一走,银鹃就叫了一句“妈”,两眼噙满泪看着娘,本来眼睛就小,泪花涌出几乎看不见眼眶,忍住哭声,把她娘的心提到嗓子眼。三个女儿中,她最疼老二,老实、听话又能吃苦,是她的得力帮手,一年挣的工分最多。今儿个这样,做娘的怎能不着急?银鹃可是有名的铁身板,不到要紧处是不会歇工的。所以她拉着女儿的手着急地问:“乖乖,受啥委屈了?工队那些人欺负你了?”银鹃摇着头否认,泪却大颗大颗滚落,双手抱着娘一只盘在炕边的腿,双肩一耸一耸。她娘知道,银鹃一定有委屈。这孩子从小到大,不爱说话,啥亏都能吃。老大欺负了,闷声不语,老三使性拿她出气,她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