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胜遇报凶

书名:王的起落 作者:刘虹 字数:160725 更新时间:2023-06-05

  当地球由西向东转动的那一刻,得遇光的眷顾,上古启洲草原乌干得国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猛兽开始咆哮,丛林植物蠢蠢欲动。这是聪明的知人的属地,人类进化的硕果。

  这一切似乎都没有逃过王宫那俯视的眼睛。在丘陵和草原交替偏南,一座拔地而起的王宫傲然矗立,它像一头巨大的开明兽,傲视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宫殿外。依风取水车旁,出现一位穿着雒棠树树皮,脚登木屐,戴着狐皮皮具的男人。他掌管漏壶计算昼夜时间。当滴水至界面时,他敲打竹节开始报时:寻光!这喃喃声起,一波逆光倾斜过来驱赶了雾褐,旋即升空四射;颂完寻光!他朝王宫的侧门走去。这是蛮刹马克,知山水草木变幻,懂鱼情鸟音兽心。是老国王从遥远的东方爪哇国重金聘来的。

  报时声起,唤醒了沉睡的草原。

  一只宽翅通体白色的胜遇鸟儿飞抵面前,朝马克飞去,马克躲避着,似乎胜遇不甘心,一直朝他身上扑来。胜遇,人面鸟身,鹦鹉由它进化而来,胜遇展开尖长的喙,学着马克的腔调报出:寻……光!胜遇是主凶兆的魔鸟儿,他会模仿知人说话,按照当地风俗,“胜遇出,引灾来!”马克骂道,滚开!你这人类的灾星,讨厌的畜生!已经忍耐很久的胜遇一翅膀煽在他脸上,马克挥竹还击,胜遇越过他的头颅又一爪向他划去,骂道:“和你的国王去死吧!”胜遇巨大的翅膀煽起一股飓风,险些将他掀倒,赶来的护卫将年迈的马克扶起,又将木制的鱼叉向它戳去,胜遇才哼着小调离去,留下一窜倒影,翻卷出气浪。

  “人类啊,万物的祸根!”这鸟的诅咒在旷野回荡。

  马克双手合十,祈祷上天:“天神!恳求您赐予巨石霹了这混账!它是草原的灾星啊!”直到胜遇悠然远去,祈祷的天神也没显灵,马克才急忙朝宫殿赶去。

  白色花岗石修建的宫殿,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耀眼和威武。这里是乌干得王国的首府,但凡国家的重要会议和重大决策均在这里进行。国王杰克逊·奥本桑和王后雅达娜·恩塞丝·奥本桑居住在此。杰克逊是草原享誉盛名的美男子,他以勇敢、俊美和仁慈,以及擅长讲故事的奇特技能闻名四野,他讲解故事的对象,包括人类、物类和兽类,他的语言异能得之于穷乞,但扩大升级顶置了,远超过穷乞。这是他坐上王位的资本。他继承父业在坦尚国和素端等国交战不休的数年间,将乌干得的地域扩大到原来的五倍,人口添加,畜牧繁盛,养殖业种植业勃发,经济总量放大,知人的生活文明化、自由化、富丽化,吸引了遥远的来自陌生国度、部落、村落的人类和畜类,在他的带领下,乌干得在认知范围内的大草原九个国度中,从实力第五上升到第三位,排在了女贞国的前面。

  乌干得王国辖三十个令府,一百八十五个部落,人口约莫五百万之众。与王国接壤分布东部、南部、北部的有坦尚国、素端国,气焰国、女贞国、加烨国,以及心果国、击亚国等,还有偶尔或造访或俘虏的,来自深海大洋的,高山崇林的,平原丘陵的,皮肤和眼睛炯异的神秘国度的不计其数的异域人类。至于这九个国家,准确地说是建立联系的国度。撒哈拉之北主要是该积文明,撒哈拉之南主要居住的是黑人,占总人口三分之二,他们是苏格罗人和班图丹人。乌干得国居于中央偏东,也是正升起的一颗熠熠新星。

  太阳一路升高,王宫的正门金光四射,明亮璀璨。宫殿大门旁有左右两个仪门,一对巨大的石浇人面麒麟傲然落座,正墙面是用火红果加椰汁刷成的暗红色,乍看去像涂满了动物的血迹。墙下大门两侧站有四个肌肉凸显的黑脸汉子,左右列对,和两只巨大的麒麟相对应,他们肩膀上扛着一根长长的用金紫木作柄、铁器作头的矛枪,他们面无表情地平视着正前方。宫墙上一面画有火炬的幡旗扬动有声。忽然,一阵大风吹过,差点将旗幡刮倒。宫殿外,两排整齐的猴面包树也因风的作用,发出呼呼的声响。宫殿门外一箭之地,是一溜错落的用低矮杂木和竹席铸就的街道,街面是用黑石镶嵌的可通车马的大道,蜿蜒顺着房屋的夹缝通向远去。房屋多为干打垒建筑,墙体用泥巴,掺乎竹叶粘稠,夯垒而成,坚韧如骨。也有直接用圆木做梁柱,竹席编制城墙,外敷果汁调成黄灰白三色建成。

  太阳逐渐升高,街上普遍的黑皮肤,体格强壮,半裸身体,间或有白色和黄色肤色以兽皮粗衣遮体的男女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有出售各类肉食、山果、草药、器物、野菜的座摊;有扛着挑子走动叫卖日用品的游商;有扛着武器外出、在肩背套上竹筒的狩猎壮汉;穿着草叶编织的衣服的妇女们,成群结队顶着木盆去里罗河洗漱;一队一队光着身子的孩子从这里穿过,孩子们的打闹嘻嘻声,惊飞起树上银雀的马。银雀的马是乌干得独有的物种,这鸟长着猫头鸟身,大如锦鸡,其尾如凰,其使命是做银雀的坐骑,驼着银雀飞来飞去。银雀是唱响黎明和黑夜的神鸟儿。天一放亮,寂静的城郭闹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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