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冬季，川陕交界的红花场，迎来了第一场寒风。寒风一起，刚才还湛蓝的天空就被一层灰褐色取代，退却的枯树叶子和残留在庄稼地里的包谷稻草穗子，被风刮起，漫天飞舞，顺着河道一直向南。

　　千百年来，仿佛河道是风开凿出来的，大峡谷、拉大风造成了南北气候的分症。这个季节一到，蠕动的巴河结了冰，那面山的青翠也被整片枯黄的青冈叶覆盖。几乎一念之间，整个场镇掉进了冰窖里。

　　河里的鱼进了洞穴后，上山砍柴成了农家孩子的好生计。柴草经过四季的丰沛，到了这个季节，水分已经蒸发，蓄了一年的柴火等候着为山民服务。这天，山里孩子孬娃正和母亲砍柴，忽然听见山那边传来一阵枪声。

　　十六岁的孬娃从树丛中冒出头来，他浓眉大眼，身坯壮实，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使不完的劲儿，他收拾好柴火来到母亲身边，急切地问：“妈，这是哪儿打枪？”

　　母亲：“……那面山那边吧。”

　　孬娃：“我去看看。”

　　不经母亲允许，孬娃扔下手里砍到的青冈柴，提起弯刀朝开枪的地方奔去……

　　“你回来……”母亲急切地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