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读客 涂惠
读客语录 爱古典文学,是爱到骨头里了。
此岸有浓郁的书香,彼岸有温暖的荷。这是我们德阳女诗人涂惠的真实生活写照。
认识涂惠,觉得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总有一种吸引人的地方。是什么呢?读了她的诗,同她交往时间长了,自然就感觉到,迷人的是她身上浓浓的书卷气息。她那醉人的优雅,知性的目光,是在幽幽书香的熏陶下,浊俗变为清韵,奢华转为淡泊,促狭化为开阔,偏激成为平和。
也是从很小的年龄,她就酷爱诗书。父亲因为喜欢文艺,在涂惠五、六岁的时候,就教她练习拉二胡、学唱歌、练书画。但小小年纪的涂惠,除了学习这些,总是心有旁鹜。字是练了,拉二胡是拉了。二胡咿咿呀呀的琴声也从住处悠悠荡荡飘了出来,可只要父亲一出门,或者一转身,小姑娘就会拿出藏在床边、枕头下的诗书,开始看书。父亲反映过来,怎么没了二胡声了,“咚咚咚”到房间来兴师问罪,小姑娘可机灵了,听到父亲的脚步声,马上把二胡抄在手上,一曲“二泉映月”响了起来。父亲高兴了:“我的幺女乖,还是在拉二胡嘛。”
长到十来岁时,开始涉猎古典诗书。陶醉于古人绝妙的文字之中,经史集注的文章、楚辞的风骚、汉赋的酣畅、唐诗的俊逸、宋词的雄阔、元曲的典雅、明清小说的厚重,会直接奔流到女孩子的心底,长长短短,平平仄仄,尽收眼底。虽然,好多字要查字典才能认识,但就喜欢捧在手里。有些囫囵吞枣,有点半生不熟,有着似懂非懂,但就那么爱读爱看。一本《唐宋诗词鉴赏》、一本《古汉语常用字典》,被涂惠翻过千百遍,有的页码已被翻破,露出用纸一一仔细修补的痕迹。涂惠说了:“爱古典文学,是爱到骨头里了。”
那时候,除了县图书馆,就数父亲工作的文教局藏书多了。为了看书,每天放学后,抑或节假日,女孩会到文教局的图书室去,去帮助整理书籍,写贴标签。别的孩子,到图书馆,东游西荡,只是为了猎奇,稍带还要搞一点小破坏(把书的位置放错,或者正反面倒个过)。那涂惠,绝对是乖乖女。图书室的老师,无不喜欢这个爱学习的女孩,她帮老师们整理书籍,从来是一丝不苟,认真,细心,耐心。做完了事情,就捧一本书,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常常忘了吃饭,要父母亲三催四叫才恋恋不舍放下书,还说,明天我再来。
当时,对那些泛黄的、毛边纸质、用线装订、用针缝的书籍,涂惠打心眼里喜欢。特喜欢那线装书的陈旧味道,喜欢竖排本浏览的慢速度。觉得那些与众不同的书里,肯定有很多很好的东西在里面,不然的话,老师们会轻拿轻放,会借给女孩看的时候,一再嘱咐:小心,不要把书弄破了。而且,那些线装书是不能带回家里看的,不准外借。有了对线装书的热爱,后来,涂惠的笔名和网名,一度就是“线装书”了。
教育局的家属院里,谁是娃娃头呢?一般来说,总有一个又狠又厉害的男孩来做这个首领。那男孩,必须具备统领众多小绵羊、小捣蛋的威力和气魄,要知道,十几个孩子,男男女女,都是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孩子,一个赛一个的聪敏,一个比一个淘气。但是,那个娃娃头,恰恰是女孩子涂惠。为什么呢?因为,当别的孩子打闹戏耍时,涂惠总是一个人静悄悄地在一角读书。当孩子玩累了,就会围着一旁静静读书的涂惠,缠着她给孩子们讲她看到的书里面好听的故事。什么女娲补天、嫦娥奔月、共工触不周山.......把一帮孩子听得是如醉如痴。自然而然,威信和威望,直接树立,干什么事情都是一呼百应,真是“杠杠的”骄傲呀!
十六岁时,有个诗歌比赛的通知,教育局的老师对涂惠父亲说,你女儿那么爱看书,让她参加这次比赛嘛。那时候,纸张还是很金贵的。父亲对女儿爱读书、并且记录一些东西,也很支持。但所有的记录,都是用文教局油印后的废纸,订成一个一个的笔记本。涂惠会将报纸上的诗歌、书法、国画作品,剪下来贴在上面,包括读书时的摘录,自己的涂鸦,都在那废纸装订成的本子上。涂惠也就是用那笔记本,写下了第一首“路”的诗歌。诗歌是这样的:“路/在我脚下/你说向东/我说向西....路/在我脚下/ 各种考验在这里集聚 /有巨山挡道 /有荆棘阻拦/有烈日酷暑/有浓雾遮挡/有胜利的喜悦/有失败的磨难/.......”这首作品,在当年的《人民日报》海外版刊登。花季少女的诗歌,与著名诗人艾青等人的诗歌并列在中国最著名的报纸上,你说,那是怎样的快乐和兴奋呢?!
以后,有任何的情感,涂惠都会用诗歌的形式来表达。她一边读书,一边不停地写作,几个本子上,手稿记得密密麻麻。最近几年,厚积薄发,接连出了两本诗集,飘逸着荷韵和书香。令许多诗友眼前一亮。从喜欢古典诗词到写出精致的现代诗,很多人是需要经历长期的摸索、探讨、思考、调整,其过程堪比蝉蜕之苦,而涂惠却“润物细无声”地完成了。她的诗集《心中那支温暖的荷》和《此岸 彼岸》,思绪因景生变,语言随心所欲,信手拈来而成意像,充满状写之美。既有唐宋之竹影荷风,又分明能领略到现代女性独有的才气和个性。那作品,就是长年累月书香堆积的精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