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别的没有,却有几只极好的花瓶,见了红梅到是欢喜,马上插入瓶中,对着花久久沉吟。
云朗执笔写了几行字,却是易安的词:
红酥肯放琼苞碎,
探著南枝开遍末?
不知酝藉几多时,
但见包藏无限意。
托大舅哥捎带回去,宏哥突然笑了,感觉这妹子妹夫原也般配,妹妹晓得送梅,妹夫写得回诗,原也是一双玉人,他接了诗,摇头而去。
章太太看了看梅花,叹息一声,这宛如哪里都好,就是太不知世事,都要成家了,不说送针线,巴巴的送枝花,能吃还是能喝。
云朗过来,扶母亲做下,妈,表妹一向如此,天真娇憨,你一直喜欢她呀。
章太太心想,我更喜欢她的家。
想到哥哥必不会亏待了小女儿,她心里舒畅些。
她年纪才四十,可是眼睛已经不能刺绣了,儿子那些薪水,只够喝粥,有了儿媳妇的陪嫁,日子也能松快些,若非如此,章太太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那宛如看着身体单薄,不是福厚之相。她其实中意“素心阁”绣房的春桃。那个姑娘手一分嘴一分,花绣的好,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忙,性格活泼,她也知道春桃喜欢儿子,每次都帮着她给儿子缝衣服,可是春桃家里拖累太重,只有五亩地,还有两个兄弟,这姑娘哪里有什么陪嫁呀。
章太太想,如果春桃是她的侄女多好。她喜欢那姑娘爽朗的笑声,喜欢她见了自己一口一个章姑姑的称呼。
现在这些说不得了。
她明白,宛如是她的侄女,自家兄长素疼孩子,哪里能委屈半分,这些年她们母子却也靠了兄长。
宛盈嫁了镇长家,兄长等于和镇长做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