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一个美丽的弧形。弧的中腰,一匹马在吃草。马的脖子很长,嘴巴贴着地,马的尾巴像拂尘一样,在空中甩来甩去。它在这一刻多么幸福啊!山色如黛,几朵白云在山的另一边浮游。尘世间的一切烦恼,一切纷争,都与它无缘。我想,即便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眼下就要爆发,也丝毫不能惊扰它的安谧。我们的古人爱说“世我两遗”这句话,是的,此一刻,世界把它遗忘了,它也把世界遗忘了,它成为一匹独立的马。
户外是一面山坡,山坡上种着些土豆。细雨打着土豆的紫的花、粉的花、白的花。我看到花瓣在雨中微笑着,像是女人涂了唇膏的嘴唇。紫的花像那些粗壮的农妇;白的花像那些娇贵的贵妇人;粉的花,则像我们那些穿着廉价、但是剪裁适中的小市民女人。我不明白土豆花为什么会微笑,我请教一位植物学家,他说,这是一种母癔行为,它们正在感受幸福,因为在开花的同一刻,它们的根部开始坐下果实。
有一泓清水。农人在上面横亘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