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年前,卓玛这个名 字 还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她介绍自己说叫江如言,镇上的民宿、酒店都满了,想在我家借住一晚上。
这事不合规矩,阿妈拒绝了,可看到天色已晚,清秀的女孩儿站在 昏黄的暮色 里,手足无措的样子让人心疼。
“扎西!”阿妈突然喊我。
我从小就怕生人,这在藏族汉子里不多见。
我一听见有人敲门,就不再往外屋走 。 本来我在做黑陶,需要去院子里拿个筐子捡个样品琢磨,但 因为 怕跟人打招呼, 就 索性等生人走了再去院里。
阿妈喊我,我假装没听见 。 但 耐不住她一再催促,我只能走出来。
阿妈一见我就喊:“快把姑娘的包取下来,领她去派出所做个登记,再领回来吃饭。”
我给她把包放下来,她客套地说了声谢谢,我含糊地 “ 嗯 ” 了一声,随后领着她出门。
路上,我在前 面走着 ,她在后面跟着。
大概我走得太快,她一个成都平 原 长大的姑娘跟不上,被我甩开老远。我停下来等她,她的身影在黄昏里显得模糊,可是,就在回望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有些眼熟,像 是 在哪里见过。
她终于吃力地追上了我,见我怔怔地看着她,问:“你怎么了?”
“玛依拉……”我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谁?”她问。
我回过神来 : “没什么。”
玛依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江如言的时候喊出这个名字,我身边的女孩儿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
但就是奇迹一样的,在看到她的时候,我就认定她就是玛依拉。
我怕生,却开始偷看她的样子。我确定我们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