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餐是成都的一张历史文化名片,也是成都的一处党史教育基地。我常为比邻而居深感自豪。不过,说实在话,尽管近在咫尺,但并非常往,毕竟到此用餐尚少,也就不便打扰店主营生,因而多是肃静远眺。道是今年三月,儿子小学即将毕业,想给他一点励志教育,便带他去拜谒了努力餐。
努力餐是一座典型的老式川西建筑,不仅具有浓郁的古典风味,而且还留存着显性的文化元素。尽管如此,但它还不是最老的版本,工作人员给我们介绍,最早的努力餐建在四川剧场附近, 1930 年迁址于祠堂街,后因人民公园扩建, 1984 年再度迁址金河路一号,也就是眼前的这个旮旯。于是,她带我们先参观了一楼的大厅,从右到左,划了一个圈。在大厅的墙壁上,处处都悬挂着老照片,比如 1917 年车先生在川军中的照片,又如 1923 年车先生在简阳疗伤的照片,还有 1936 年车先生一家人的合影。不仅如此,店主还将《注音报》《大声》等报纸版印出来,张贴在了墙壁上。那红底黑字,特别醒目,有一种跃然而出的感觉,带给人一种阅读的欲望。再将视线从《大声》壁报转过来,在一面偌大的墙壁上,镌刻着车耀先先生的简介,内容特别丰富,尤其是车先生 1931 年创办《改进半月刊》,这是我过去尚未掌握的史料,因此特想找一份电子版,可工作人员望着我直叹气,说这东西现在很难找到了,她只好叫人给我拿来了一份广告折页,说是上面也有车先生的事迹。我打开折页浏览了下,上面的内容就没那么详细。不过,心里道是满满的高兴和感激,毕竟小同志的服务态度顶呱呱,那真是暖到了我的心窝窝儿。
之后,我们来到了楼梯间,店主在此开辟了一处展览墙,墙壁书橱里摆放着很多红色书籍,既有《车耀先与大声周刊》《蓉城潜影 —— 红色特工车耀先》等书籍,又有《中国共产党成都市西城区历史》《成都市文物工作手册》等书稿。总之,在书橱里,你可以闻到红色文化的味道,也可以嗅到当代文化的墨香。看到此,我便问起工作人员,原来不是辟有一间房子,专门作为车耀先烈士纪念室的吗?工作人员解释道,现在已经撤掉了,我们找设计师拿了个方案,把有关车耀先同志的事迹,有序地布置到了每个房间。
来到二楼,工作人员直接把我们带到了“七君子”。“七君子”这个包间不大,但红色文化元素凸显,特别是国母宋庆龄与沈钧儒、邹韬奋等七君子的照片,布局合理,处理精美,特别打眼。当我们走进屋子,看到这布置和装饰时,一股红色文化的味道扑鼻而来,霎那间侵入到了我的脑海。还有将军馆、群英谱等房间,同样打上了红色文化的烙印,同样可以嗅到革命精神的遗存。可以这么说,当你看到这个景象后,努力餐就是抗战的最前沿,这个结论会不自觉从你的脑子里迸出来。当年“七君子”出狱后,车耀先就是在努力餐二楼设宴,为“七君子”洗尘接风的。尤其当年物质极度地匮乏,许多革命者生活陷于困境,车耀先便给店内的伙计打招呼,只要革命者在努力餐说出“来一菜一汤”的暗号,就为其提供免费菜肴。不仅如此,就是平民百姓,车耀先也特别重视,要求店员做到物美价廉,竭力满足庶民百姓需求,他还亲笔题词“要解决吃饭问题,努力努力!”,并贴在墙壁上。除此之外,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邓颖超、冯玉祥等,也曾光临过努力餐,在这里商议过大事儿,特别是《大声》的编辑出版,车耀先流下来的每一滴汗水,都浸润并滋养着这块土地,也见证了他为抗日救国作出的巨大贡献。
从房间出来,我们来到了前台接待处。在它对面的墙壁上,贴满了书法作品,不凡大师们的佳作,既有对努力餐的赞美,也有对车耀先同志的肯定,比如“美味佳肴努力餐,甘为革命作贡献”“大声宣传救亡运动,努力掩护地下斗争”等,无不是对努力餐的高度评价和对车耀先同志的高度赞美。其中,“忠义填骨髓,道理贯心肝”这幅对联,不仅写得特别地别致,独居隶书的干净有力,显示了大师的展而有度,而且高度凝练地评价了车耀先革命功绩,体现出了车耀先同志的处事哲学。当然,表象上最让我流连忘返的还是书法技艺,其一笔一划总关情,一字一句都美妙,因而使我禁不住驻足观赏起来,并拿出手机把这醉心的作品拍摄下来。
说实在的,过去把历史资料集中起来,存放于车耀先纪念室,虽然能给人以严肃性,但也存在一定的疏离感。让前来瞻仰的人,总有一种纯文化的味道,加之又是历史文化,总给人有与自己无关的感受。倘若说有的话,那也只是一种欣赏的自觉,而非融于一体的快感。而今,店主把车耀先同志的事迹,或影,或文,或图,用多种形式把它们呈现出来,艺术地散落于努力餐的每个角落,切实把红色文化融入到了生活之中,真正达到了寓教于无形的目的,其效果自然优于强势灌输的传统模式。我想,店主是位哲学大师,他把灌与输的辩证法则用到了极致,彻底改变了过去灌的被动教育模式,做到了用生动形象自然的输的方式吮吸,从而使努力餐保持了与时俱进的活力,实现了体用融合的发展构想,进而增强了红色文化的渗透力感染力。从这一点上讲,正是这种开放性思维,正是这种人本理念,正是这种创新形式,才增强了红色文化的浸润效果,这应该是我们基层党务工作者努力学习的地方。
在回家的路上,儿子闷闷不乐地问我:“爸爸,车耀先为何不说呢?他如果说了,国民党就不会杀他了!”我告诉不谙事事的孩子,这就是共产党人的忠诚、干净与担当。车耀先理想信念坚定,对党赤胆忠心;车耀先做到了干净革命,没有拿手中的情报去换取个人利益;车耀先是个男子汉,有责任有担当,不畏惧白色恐怖,宁可断头也不低头的精神,铸就了光辉的形象。他这种杀身取义、胆照汗青的高尚行为,他这种不畏反动派威胁利诱的精神境界,正是我们共产党所需要的时代精神,因为他代表着正义、进步与人民。我想,这该是努力餐的历史意义、文化功能和当代价值。所以说,拜谒努力餐,品味其中的味道,使我真正感受到了红色文化的魅力,也使我体验到了红色文化的力量。因为这种传统与时尚并存、文化与美食交融、思想与灵魂共舞的教育基地,真正把弘扬红色文化工作做到了极致,既把文化还原到了生活当中,又切实增强了生活的文化品味。同时,这种跨界相融、和谐共振的党建工作氛围,正是我们这个时代推进党建工作最想要的东西。( 2016 年 3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