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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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子最佩服跛奶奶了。因为跛奶奶很善良,会讲许多她不知道的故事。
跛奶奶说,小海的小姨死了以后,变成了蝴蝶,在花丛间飞舞。
小房子问:“她快乐吗?”跛奶奶说:“快乐。”
小房子说,她一定要找到那只蝴蝶,小海的小姨也是她的亲人。
太阳出来的时候,小房子就坐在门前,望着有雾的山峦,望着山麓的坝子。坝子里的油菜花金黄、浓香,有许多蝴蝶和蜜蜂在飞。她想,死去的妈妈和姐姐朵朵,也变成蝴蝶了吗?也许她们变成了仙女,长着看不见的翅膀,就飞翔在野樱桃花的林子里。妈妈和姐姐,你们看见小房子了吗?小房子想你们。
跛奶奶说,小房子是一个小精灵。
小房子扳着指头算,她满六岁了,到了秋天,她就应该去幼儿园了。幼儿园在山麓坝子的对面,和她现在的新家,相隔一条唱歌的小河。那是姐姐去过的地方,在大地震中倒塌了,新建以后成了红房子,让小房子非常向往。小房子想,在红房子里,除了有快乐的伙伴,一定还有小仙女、魔法师和善良的女巫阿姨。女巫阿姨会把顽皮的小狗变成小石子或橡皮筋,让小朋友玩。小狗并不悲伤,不管被变成了什么,只要能和快乐的孩子一块儿生活,它就幸福。
小房子问跛奶奶:“是这样吗?”跛奶奶说:“我可没你的神奇想法,我们有代沟啦。唉,奶奶老了。”
小房子说:“奶奶不老,等跛奶奶的头发像白云一样飘着,才算老。”跛奶奶笑了:“对,奶奶不能老,奶奶盼望给你找一个新妈妈呢。”小房子不说话了,她又望着山野。
这些日子,老是干旱。跛奶奶说,土地干得掉了魂儿,像缺奶的孩子,怪可怜。油菜花照样开放。有花海就有蜜蜂,蜜蜂嗡嗡地唱着歌。
山脚下,来了两个养蜂人,一个叔叔,一个阿姨,夫妇俩。他们养的蜂真多呀,密密麻麻,一个蜂箱就像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叔叔和阿姨取蜂蜜的时候,都戴着方形的网罩,害怕蜜蜂蜇他们,因为他们拿走了蜜蜂辛勤劳动的果实。
小房子常常去蜂场,去养蜂人的“家”。她不怕蜜蜂蜇,蜜蜂也不蜇她。她还常常告诉养蜂的阿姨,她能听懂蜜蜂唱的歌儿。养蜂的阿姨听不懂,也不大相信,只是叹息:她要是有小房子这样的女儿,那多好啊!
小房子问她:“阿姨,你没有孩子吗?”养蜂的阿姨说:有,在老家,比小房子大两岁,男孩,留守着,身边有个奶奶,可惜孩子不听话,因为爸爸妈妈远走了。
小房子像大人似的叹口气,问阿姨:“那个奶奶跛脚吗?”养蜂的阿姨很奇怪:“为什么要跛脚呢?”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