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君焦急地等待着,不时张望,接见室那边突然传来砰砰的声音,所有接见的人都唰唰站起来,追寻着响声。她也跟着跑过去,原来是一个罪犯使劲地用头撞击玻璃,双手也同时拍打着玻璃,面目狰狞地哭着,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虽然听不见他的哭喊,但可以想象他此刻必定是在鬼哭狼嚎。
几个看守的民警冲进去,七手八脚地把他拉开,按在椅子上,其中一个民警边说边比画着,但是他依旧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于是一个民警拿出铐子拷上,架了出去。
罪犯的家属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静静地坐在原地,默默流泪,像一支带雨的梨花,人见人怜。
李文君走过去,扶她到大厅椅子上坐下。
一个民警走了过来说:“鉴于你丈夫情绪失控,监狱决定中止接见。”
女子抽泣着说:“警官,我和他能……面对面谈谈么?隔着玻璃说……说不清
楚……”
“这个要根据他的表现来定,如果他下个季度表现很好的话,可以申请亲情会见。”民警说完离开了。
李文君心里掠过一团阴影,不知道谢天明一会儿是不是这样?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谢天明很平静,很通情达理,跟第一次律师讲的简直就是两个概念。他木讷,说话含混不清,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让李文君多多少少有些内疚。
在李文君的请求下,民警又再一次确认谢天明同意离婚的意见后,他俩在亲情会见室一张小圆桌子相向而坐。李文君把早已拟好的协议离婚书拿出来,放在他面前。
谢天明手很抖,几乎握不住笔,他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想使右手稳定一些,但却更抖了,只好整个身子伏在桌子上,吃力地画着自己的名字,好不容易画了个“谢”字的言旁,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掉在桌子上,整个身子抖动更厉害,根本无法继续写下去。
“我……我我……按手指印……指印……”他喘息说。
民警打开印泥盒,就在谢天明即将按上去那一刻,马旭东和陈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马旭东说:“谢天明,等等!”
一夜的小雨,谢小婉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真正睡着了,一觉醒来,拉开窗帘,已经是日上三竿,看看时间,都将近中午一点了。她伸了个懒腰,依旧是哈欠连连,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咦?”她有些诧异。
隔壁的院落里,一棵巨大的樱花树正争奇斗艳,摇曳生姿,花瓣铺了一地。她油然而生怜惜和悲凉的情绪,花瓣像冤魂,抑或如同缥缈的仙子零落在残砖断瓦上,楚楚可怜。原来,这是一个即将要被拆掉的院落,小巷的围墙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