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有几分粗糙的肌肤,略带几分苦味的体液,这便是贝露舌尖最先品尝到的。
那此刻仍微小的细缝,正如同在教堂两人第一次接吻时那般,需要她慢慢撬开。
作为玩具让主人多费功夫可是滔天大罪,不过贝露并不会这样想,因为一点一点用舌头撬开艾尔特的嘴唇,伸进去,触碰、搅动他的舌头,慢慢挑弄他的心弦,以至他开始回应自己,最终交缠在一起。
这样才更加有趣。
但贝露很快就注意到异常的地方。
若是紧闭的双唇,那么舌尖可插入缝隙的数量未免有点太多了。
除非艾尔特同时有着三张嘴唇。
睁开双眼,看到的是贝露在之前不曾想象过的画面。
艾尔特的右手贴在嘴前,让贝露的双唇无法相印在那。
而当事人艾尔特反而是一脸惊讶,就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样。
因为在艾尔特思考之前,身体就已经下意识的动起来了。至于原因是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明明贝露要做的,与前几个小时并没多大不同。
除了围观的人从源凯换成了现在的五名骑士,以及欧娜这点。
“为什么。。。”
听上去迷茫、无助而又有些许绝望的三字从贝露口中脱出,她究竟想要询问什么,艾尔特无从得知,他只知道松开自己的贝露在一点一点的往后退。
那样子,根本不是艾尔特所熟知的那个贝露,没有平日咄咄逼人的霸气,也没有那让人猜不透的笑脸。
现在在艾尔特眼前的,只是一名脸部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看上去随时可能哭出来的普通少女。
(为什么。。。我会这样做?)
艾尔特同样在内心反问自己,为什么会拒绝贝露的吻。
拒绝掉自己爱慕之人送上的吻。
“啊。。。”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因为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去细想。
就这样放着眼前的贝露不管,艾尔特做不到。
“贝露。。。”
温柔地呼喊着贝露的名字,只为让她的情绪能够先稍微恢复平静。
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安慰她,让她不至于流泪。
那是艾尔特不曾看到过的贝露,也是不想看到的贝露。
幸好在贝露大受打击的这段时间里,欧娜只是静静地在远方观望而没有攻过来。明明之前贝露都表现出那么露骨的敌意,她却仍能淡然自若。
是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信心,因而觉得没有必要太过认真?就像贝露在与维尔利亚交手时那样?
一点一点戏弄对手,玩腻了之后再解决掉?
不。
“不想与贝露为敌”这话并非只是随口说说,哪怕到现在,欧娜都没有想伤害欧娜。
至少艾尔特能从欧娜此时的表情读出她现在的想法。
明明艾尔特对自己看女人的眼光没有一点信心,但现在他却能坚信自己的这一猜测。
仿佛他原本就深知欧娜的本性一样。
“欸?”
只是稍稍向欧娜的方向一撇,艾尔特的衣襟就再次被贝露抓住。
被艾尔特温柔的呼喊唤回神的贝露,一瞬间就猜出艾尔特想对她做什么。
因为艾尔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贝露知道,只要她现在有那想法,随时可以把艾尔特拉过来,再次强吻他。
而这次,艾尔特不会做出任何的反抗。
“开什么玩笑!”
贝露用力一拉便把艾尔特拉到自己面前,但这次并没有亲上去,而是朝着艾尔特怒吼。
贝露想要的不是艾尔特因为同情而接受她的吻。
贝露想要的,是像教堂那样,艾尔特贪婪地、忘我地渴求着她的吻。
“玩具”同情主人?这种事怎么能够允许!
不想看到艾尔特现在的脸,贝露随手用力一挥,艾尔特便被甩飞到空中。
“唔啊啊啊啊啊啊!”
任凭身体飞到最高点,然后坠落,这段时间里艾尔特除了发出丢人的叫声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艾尔特最终没有摔在地上,在他被贝露扔飞的同时,之前一直在一旁观望的欧娜便立刻行动起来,预估出艾尔特将降落的位置,先一步到达那并单手把他接住。
完美的公主抱姿势,虽然男女的角色反了。
而这恰恰是欧娜在这场战斗中犯下的唯一错误。
“讷,杀了你喔。”
冷冰冰的话就像在宣判欧娜的死亡一般,冲到她前方的贝露,已经把大镰举起。
“住手!”
从古堡的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喝止声,看来这场战斗终于迎来了闭幕。
才怪。
完全无视那喝止声的贝露,把手中的大镰斜斩,意图把欧娜的脑袋切下,并避免伤害到艾尔特。
欧娜并没有因为喝止声而松一口气,她在这短短的接触中已经明白,这即便被用“疯狂”来形容也不为过的皇女,才不会因为那简单的二字而停下。
立刻把身体向后倾躲避大镰的刀刃,但却因为身上有着过重的累赘而无法保持平衡,摔在了地上。
因为被艾尔特压着,导致无法立即起身,而挥下的刃尖却早已径直向欧娜头部袭来。
“还请住手,皇女殿下。欧娜小姐是我国重要的客人,而且无故袭击他人也是不应该的。”
刃尖在离欧娜眼球还有十厘米左右的位置停下,因为粗壮有力的铁壁握住了贝露的胳膊。
此刻站在贝露身后的是穿着纯银色铠甲的皇家骑士团副团长布雷乌,发出喊声的同时他就全速向这边冲刺,总算在最后关头赶上。
“讷,布雷乌,是谁给你权利来阻止我的?”
头也不回的贝露,仍在试图摆脱布雷乌的束缚把大镰挥下。虽说可以立刻改变武器的样式从而攻击到欧娜,但在那之前便会被身后游刃有余的布雷乌阻止。
“是奥古德拉皇帝陛下。听闻皇女殿下与他人在外打斗,皇帝陛下便命令我火速赶来阻止。”
“啧,那个笨蛋父皇。”
即便知晓这事皇帝陛下的旨意,但贝露依旧没有收手的打算,拟态武装仍显现着便是最好的证明。
“恕我直言,皇女殿下,若是再这样胡闹下去,已经就寝的皇妃恐怕也会夜不能寐,被惊扰起来,我担心那样会对她的身体不好。”
“你这是在恐吓我么,布雷乌?”
“不敢。”
“哼!”
这一次贝露终于乖乖收手,手中的大镰开始消散,但仍以不悦的表情看着在地上相拥(?)的两人。
“真是让我心烦!”
在突然从口中冒出这句话后,贝露转身朝着古堡的方向前进,似乎打算回去了。
“皇女殿下,等一下请前往觐见厅,皇帝陛下想了解这件事的全貌。若是欧娜小姐有哪里得罪了你,皇帝陛下一定会帮你主持公道。”
这话让在地上艾尔特心一凉,布雷乌这话让他觉得似乎有一场不公正的审判在等待着他们。
“知道了!我只不过是回房间换一件衣服,还是说你想让我以这副样子去见父皇?”
“不敢,但还请皇女殿下抓紧时间。”
目送贝露离开后,布雷乌才看向倒在地上的两人。
“真是丢脸,我居然会犯这样的失误。”
“不,这话应该是我说,我没有更早注意到外面的异常情况,让贝露皇女给你们添麻烦了。”
布雷乌朝着地上的两人深深鞠了一躬,耿直的性格甚至让艾尔特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咳咳,我说你想压到什么时候。”
“唉?抱歉!!!”
在欧娜的提醒下,艾尔特才意识到他现在和欧娜是什么状况,慌忙爬起。
紧随其后,欧娜也从地上站起身,并轻拍着身上的尘土。
“那个,你不要紧吧?”
“如果没有被一个很重的人肉沙包给妨碍,也不会变成这样,真是倒霉。”
“。。。总之,抱歉。”
(我是不是哪里招惹到她了?总觉得对我的态度不是太好)
“一味的道歉只会让歉意变得稀薄,连这种道理都不懂了么?”
“那。。。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唔~!”
除了道歉外应该就是感谢了吧,刚想到这艾尔特就把话说了出来,不知为何欧娜的脸却变得满脸通红,有点不知所措。
(觉得我麻烦为什么要那样拼命救我啊?)
贝露把艾尔特扔飞的高度并不是太高,即便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除了艾尔特会感觉很痛以外。
“那个。。。”
“布雷乌副团长,我们也需要前往觐见厅么?”
艾尔特没能询问出欧娜救下他的理由,因为欧娜先对布雷乌提出自己的疑问。
“是的,但无需担心,皇帝陛下势必会做出公正的裁决,虽然指望他惩罚贝露皇女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也不会由着她的任性而惩罚你们,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老实说,艾尔特对奥古德拉皇帝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不是太清楚,虽在古堡生活数年,但那也是和他无缘的人,对他的认识和普通的民众没什么区别。
被称为可与尤尼尔“贤王”阿德曼相媲美的统治者,看上去和蔼可亲的皇帝。
“既然有你的保证,那我就放心了。”
而一旁的欧娜,似乎在得到布雷乌的担保后便放下心,艾尔特也就不再多想。
嘛,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自己被单独惩罚,不过艾尔特相信应该不会是什么太严厉的惩罚。
只要贝露还需要他这个“玩具”的话。
“请跟我来。那边五个,没事就赶紧去继续巡逻。”
“是!”
临走之际,布雷乌不忘给自己的部下下达命令。虽然猜到他们出现在这多半没有太多正当的理由,但想到是因为贝露而被卷入进来,就只能无奈地原谅他们。
三人一前一后走过吊桥,来到古堡内部。
这对艾尔特意味着,他时隔两年再次回到了占据他人生大部分记忆的场所。
那个生活无忧无虑,能够陪伴在贝露身旁的“鸟笼”。
同时也是当初他与贝露的感情得不到任何前进,选择用“自由”为借口逃离的地方。
。。。。。。
觐见厅,皇帝用来接见臣子、外国使节,用以彰显他那高贵权利的场所,其华丽程度在整个凛夜,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库苏尔大陆,都没有几个地方能与之相比肩。
大厅十分宽敞,哪怕同时有上千人在这举办舞会也不会显得拥挤。
两端墙壁上的装饰品琳琅满目,一侧是整理一列排开,看上去让人赏心悦目的佳画;另一侧则是排列整齐,数不清的武器,武器的样式、类型包罗万千,有的是以前留下赫赫功绩之人使用过的武器,也有着利用稀有材料打造出来的武器。
整个大厅的地面几乎都铺上了鲜艳玫瑰红色的地毯,没有一点污啧瑕疵,想必每天都有专门的人负责保养这面积大得可怕的地毯。
大厅中央相隔十米的两侧是高高的大理石圆柱,光泽亮丽,并刻有栩栩如生的图案,若是仔细端详,便会发现那些图案在叙述着一个完整的故事。而圆柱上方挂着由魔法升起的火焰,照亮整个大厅。
在圆柱与圆柱之间的间隙中,都站立着一副与皇家骑士团相同样式的盔甲,但相比于实用性而言更注重装饰性,因而材质是纯银,在火光的照射下光鲜夺目。当然,里面并没有人,盔甲只是一副空壳。
而被这些夹在中间的,是与周围地毯颜色成鲜明对比的灰色地毯,但上面印有亮丽的黄色小鸢尾图案,选用灰色也只是为了凸显鸢尾的花纹。
灰色的地毯由大门的地方延伸到另一端尽头,爬上那一阶又一阶的阶梯,便来到这个觐见厅最受人瞩目的地方,皇座。
皇座用纯金打造而成,并在扶手边缘镶嵌有五彩斑斓的宝石,铺盖着用上好棉絮做成的坐垫与背垫,坐在皇座上面不仅不会感到不适,反而还会十分惬意。
宽敞的皇座即便睡下也不会产生任何不适,但此刻坐在上面的人正正襟危坐着,他便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皇帝奥古德拉·阿纳斯·维克托。衣着与正午游行时一模一样,但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同,给人严肃、冷酷、不苟言笑的感觉,就像当时的和蔼可亲是装出来的一样。
而被允许站在王座旁的只有一人,那便是皇帝的至亲,第五皇子克里图斯·绯武·奥古德拉。克里图斯现在的表情与他父亲有几分相似,但却眼神游离,给人一种他对此事漠不关心的感觉。
在王座阶梯下方不远接受觐见的一共有四人,分别是布雷乌,欧娜,艾尔特以及子雅·欧基大使。
整个觐见厅现在一共就只有六人,显得空旷旷的,但这次毕竟要处理的事的性质更接近私事,所以也没必要弄太大排场。
在艾尔特他们进来的时候,其他三人便早已到达觐见厅,而这之中只有子雅在艾尔特印象中属于生面孔,这让艾尔特不由得多观察了子雅一会。
子雅虽然仪表堂堂的站在皇座下方,被皇帝目光注视时也看不出有一丝慌乱,但那双背在后面的手却满是汗水,很明显子雅的内心十分紧张。
艾尔特当然不会明白为什么子雅会比他这当事人更紧张,因为他不知道子雅在今天下午入夜这段时间里已经与皇帝有关两国建立友好外交的事给完全谈拢,甚至还在奥古德拉的邀请下一同共进了晚餐,当时出席的还有第二、第三皇女以及第四皇子,可见奥古德拉对这次的谈判结果十分满意。
然而深夜的噩耗把子雅从美梦中惊醒,因为欧娜与第六皇女贝露私斗这事而被传唤到觐见厅是子雅始料未及的事。
对于第六皇女的为人子雅并不了解,但子雅可以确信的是,欧娜不是那种会随意挑起争端的人,除非有什么必要的理由。
但不管怎样,跟随子雅一同前来的护卫之一欧娜向这个国家的皇女拔刀是不争的事实,皇帝一怒之下推翻之前的谈判,下令把他们一行人赶出去或者抓捕起来,哪怕是发动战争都是有可能的。
好在皇帝似乎还给了他们辩解的机会。
“看来,人多到齐了。”
“父亲,贝露还没有来。”
“贝露没到不是刚好么?这样才好说正事。”
与严肃的外貌不同,从奥古德拉口中说出的话,让艾尔特他们感觉到皇帝的无奈。
敢于挑奥古德拉话刺的人自然是克里图斯,但那懒散的声音让人想质问他既然这么没干劲为什么要来,他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就直接选择不来这。
“诸君请不必紧张,朕并没有想向你们问罪的打算,之所以在深夜把你们召集到这,就是为了打消你们的这一顾虑。”
“是,承蒙皇帝陛下体谅。”
“多半是朕的女儿给你们添麻烦,反而是朕需要向你们道歉。”
“皇帝陛下言重了,虽然是皇女殿下先动的手,但我拔刀指向她却也是事实,还请宽恕。”
“这话我可不能同意!”
正当欧娜在极尽礼数与奥古德拉交谈时,从大门方向传来的尖锐高亢声打断他们的交谈。
回首,艾尔特看见的是这件闹剧的另一个当事人,贝露。
那让贝露的酮体若隐若现的轻纱羽衣已经换下,但这并不代表着贝露就不再吸引人的眼球。
过腰的长发扎成双马尾的发型,并插上有着百合花图案的发簪,那发簪并非是贝露最喜欢的一支。身着纯白色的无带低胸裙,双手戴着稍过手肘的无指手套,端口处从内侧微凸的部分印有勿忘我的花纹,而脖子上戴着附有蕾丝边的丝质脖环。也不再赤着脚,每一次前进响起的脆耳脚步声,是贝露脚上的白水晶鞋对地面的亲吻。
“嗯哼。”
轻笑声把看入迷的艾尔特给拉回来,那是经过他身旁的贝露所发出的声音。
贝露显然对艾尔特的这一反应很高兴,应该说这正是她花费大部分时间、精力刻意打扮所想要的。
不过途经欧娜身旁时就没那么温柔了,凶恶的视线紧盯欧娜,感受到贝露散发出那种想要她性命的敌意,欧娜仍不为所动,保持着之前略低头的姿势朝着皇座那边。
欧娜并没有任何必要需要担心,因为作为特例,绯语被允许带入觐见厅内。
实际上凛夜没有不能把武器带入觐见厅的规定,毕竟一面墙上都挂满着武器。
“父皇,虽然是我先动手的没错,但这完全就是对方有错在先。”
“那你有着什么理由?”
当贝露走到皇座旁,笑着向奥古德拉解释,但奥古德拉却一失之前的孤高冷漠,用手指掐着额头,一脸难受的看着克里图斯,摆出一副不想听贝露那“胡诌”理由的样子。
那副模样,与其说是一国的皇帝,不如说更像一个为了不断惹事的女儿头疼不已的父亲。
贝露对奥古德拉的无奈选择视而不见,毕竟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做的。
“都是那只偷腥的猫先对我的‘玩具’出手,我才打算教训教训她。”
“贝露,不要擅自臆测别人,那或许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也说不定。”
“才没有,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抱着我的‘玩具’,而且好想亲上去。”
“才没有想亲上去!”
“““呃?”””
尖锐的打断声造成众人的惊愕,恐怕他们谁都没想到那个冷静处事的欧娜会突然变得这样激动。
“咳咳,失礼了。但我还是在这想澄清一下,我没有一丝想亲吻这名少年的想法。”
“那个,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绝么?我可是有点受伤。”
“有!”
艾尔特本想着稍微让气氛不再这么尴尬而说出带有几分玩笑的话,没想到居然被欧娜这么斩钉截铁的给承认。
(说实话还真的有点受伤呢)
“那么,欧娜小姐,你并没有否认你抱了艾尔特这点吧。”
皇帝记得自己名字这点让艾尔特有些吃惊,虽说艾尔特是待在贝露身边的人,但充其量只不过是相当于随从之类的,更何况贝露平时更是称呼他为“玩具”。
或许是皇帝记性很好。
“是。”
对于真实发生过的事,欧娜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哪怕那可能导致她陷入不利的局面。
“能给一个理由么?朕相信若是有着合适的理由,朕的女儿也就不会这样无理取闹了。”
“是。”
欧娜抬起头,与奥古德拉、贝露对视着,深吸一口气,吐出,然后才缓缓开口。
“让我直接说出我的猜测,被你们称之为‘艾尔特’的这名少年,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奥尔特·斯崔尔·桑德雷’,过去我国五大公爵之一桑德雷家族的一员,与我父夏尔曼公爵交往甚密的桑德雷公爵之子,同时也是我小时候一同长大的朋友。”
欧娜说出的语气平淡却坚定的话,在艾尔特听来有如晴天霹雳般,让他感到惊讶、慌张。
那是他已经放弃的东西,不曾奢望找回,却在不经意间来到自己身旁的东西。
那失去的记忆,过去的痕迹。
。。。。。。
“讷,偷腥的猫,你在那里胡说什么,艾尔特就是艾尔特,只属于我的‘艾尔特’!才不是什么‘奥尔特’。”
听到欧娜的话,最先开口的是满脸愤怒反驳着欧娜话语的贝露,奥古德拉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克里图斯与布雷乌则是面不改色的继续观望,子雅则是一脸难以置信。
“抱歉抱歉,请皇女殿下稍等一会。”
欧娜没有选择与贝露争辩,而是把目光转向尚处于惊愕状态的艾尔特。
“我的推测没错的话,你应该没有过去的记忆,以七年前为分界线,你的记忆便开始出现断层,最开始你应该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为什么你会知道?”
简直就像欧娜听艾尔特这样说过一样,但实际上知道艾尔特究竟失去多少记忆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在皇座旁的贝露。
除了当初救下艾尔特的三人外,艾尔特最先接触的人便是贝露。
而只有贝露知道,艾尔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所以才赐予他“艾尔特”这个名字。
这些都应该是欧娜无从知道的才对。
“你叫欧娜,对吧?你说我和你小时候是朋友,我是那个什么公爵家的一员?你能不能告诉我更多有关于。。。”
“闭嘴,艾尔特!”
就在艾尔特想要向欧娜询问更多关于可能是他过去的信息时,从皇座上传来愤怒的喝止声,让艾尔特下意识地闭上嘴,低下头,就像犯了错误被抓到现行的人一样。
看到这副样子的艾尔特,欧娜则是重新把视线转朝皇座的方向,直面怒不可遏的贝露。
“皇女殿下,你与奥尔特最早的相遇应该是在七年前,或者之后吧。”
“讷,偷腥的猫,谁允许你擅自更改我‘玩具’的名字?”
“好的,是我失礼了,在确认他身份之前,还是用‘艾尔特’来称呼。那么容我再问一次,你与艾尔特最早的相遇应该是在七年前,或者之后,对吧。”
“讷,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对我有什么好处么?”
“。。。”
“欧娜小姐你猜的没错,朕的女儿是在七年前的弗洛斯森林与艾尔特相遇的,当时把艾尔特从一片火海中救出来的是朕派去寻找失联皇家骑士团的银月成员。”
“父亲!”
受不了贝露故意拖延欧娜问题的奥古德拉,替贝露回答了欧娜的问题。
贝露自然是十分不悦地看了看奥古德拉,示意他不要再回到欧娜的问题。
不过就像之前贝露对奥古德拉所做的那样,奥古德拉选择无视。
“冒昧地问一下,救下艾尔特的地方没有其他人么?”
“根据当事人的报告,除了面目全非的尸体外,就只有艾尔特一个幸存者。”
“虽然这样问很无礼,而且可能性很小,袭击艾尔特他们一行人的罪魁祸首,应该和皇帝陛下没有关系吧。”
“如果朕说有呢?”
“那么我将在这为那些死去的人,以及艾尔特讨回一个公道!”
“喔?”
欧娜散发出凛冽的杀气,曾让维尔利亚感到害怕、全身不能动弹。
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异样感,这是因为欧娜把能感受到她杀气的对象,仅局限于奥古德拉一人。
不过作为最古老的吸血鬼之一,奥古德拉不会因为这而动摇,反而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相比于奥古德拉,在他身旁的克里图斯以及欧娜身后的布雷乌在听到欧娜的话后,便立即对欧娜充满警戒,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不用那么紧张,袭击他们的并非是朕的部下,因为就连朕的骑士团都是因为被袭击而失去音讯的。”
“那是?”
“根据布雷乌的报告,以及艾尔特提供的信息,袭击者应该是‘祸乱之铠’。”
“‘祸乱之铠’?怎么可能?”
“你认为朕是在开玩笑么?”
“不敢,毕竟即使开玩笑,也不会选用这么严肃的题材。那么有关祸乱之铠的去向?”
“事后我也派人去寻找了,但却一点收获都没,除了发现因为战斗而被大片破坏的树木外,并没有找到祸乱之铠,以及我长子威廉的身影,或者该说是遗体。”
“恕我之前冒犯,还请皇帝陛下节哀。”
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欧娜的单膝下跪而有所缓解,看到这样的欧娜奥古德拉皇帝甚至笑了出来。
“你就完全相信朕的话么?不担心朕是在骗你?”
“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而且如果皇帝陛下真有意骗我,就不会说这多余的话了。”
“有趣,真是有趣,没想到被布雷乌赞赏的人居然这么有趣,朕本以为是和他一样冥顽不灵的木头呢。”
被皇帝这样评价的布雷乌则是有一脸无奈的摇着摇头,而子雅也完全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但皇帝陛下把这事告诉我们真的好么?祸乱之铠时隔百年重新出现这可是机密中的机密,一不小心可是会造成大恐慌的。”
“就当是朕为今晚的事送给你们的补偿。”
“是,多谢皇帝慷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哀鸣声突然响彻整个觐见厅,只见艾尔特双手捂着头,双膝跪在地上。
他想起来了,想起来当初部分的场景,此刻他眼前的所见之景并非装饰华丽的皇座这些,而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以及遍地的残肢断臂。
“艾尔特!”
“奥尔特!”
贝露与欧娜同时呼喊着少年的名字,离得较近的欧娜率先行动起来,站起身并迅速靠近艾尔特。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但这只起到反作用,因为在艾尔特眼中,那火中的黑影正在向他靠近。
想要后退,想要逃跑,却因为害怕而寸步难行。
虽然即便艾尔特转身逃跑,欧娜也能够追上,但他没有这样做自然是帮欧娜省下不少麻烦。
来到艾尔特身前的欧娜,看着他绝望的脸颊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欧娜有所察觉,随着两人的距离缩短,艾尔特的表情就愈加痛苦,他把自己看成了他所害怕的东西。
(失策,应该料想到那段记忆是他不愿回想起的噩梦,我却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勾起他的回忆)
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这便是欧娜现在最想做的,虽不知是否有效果,但只能先尝试一下。
欧娜蹲下身,伸出双手轻抚住艾尔特的脸颊,接下来欧娜要做的是曾经,每逢她害怕时,他总会使用的让她先镇静下来的方法。
“只不过是把过去的人情还给你,可别会错意了。”
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实际上只是欧娜在那自言自语,艾尔特现在可什么都听不进去。
过去他总会把她的头轻摁在自己胸口,而欧娜则效仿着对艾尔特做了同样的事。
不过因为男女有别,艾尔特的头现在正压在欧娜那挺拔的双峰上。
“喂!你在干什么!”
在旁人看啦,这无疑是十分暧昧的举动,把艾尔特当做自己“玩具”的贝露,自然是不允许其他人对艾尔特做这种事。
但就在贝露刚想冲下去把两人拉开时,奥古德拉伸手拉住了贝露的胳膊阻止她。
纵使他人看到这幅场景会对两人的关系产生误解,对欧娜而言都是无关痛痒的事,只要这样能让艾尔特恢复的话。
(欸?这是。。。为什么这么柔软?)
黑影来到身前,并抱住自己,但艾尔特感觉到的并非是铠甲该有的坚硬,也不是窒息般的痛苦,而是更加接近人体肌肤的弹性。
之前那鼻子闻到尸体烧焦的味道就像错觉一样,这哪里是什么难闻的味道,分明是犹如栀子花般甜蜜却又清淡的芳香,让自己那颗之前狂跳不止的心脏渐渐缓和下来。
艾尔特想伸手去触摸一探究竟,并转动眼球往上看,看的的是欧娜温柔的表情。
“唉——!”
近在咫尺的脸颊让艾尔特在稍迟一秒反应过来他现在正处在什么样的状态,差点抓到贝露胸部的手转而按住她的肩膀,慌乱之中用力一推。
然而因为欧娜在蹲下时顺势稳住下盘,而艾尔特则是举足无措,这一推反而是艾尔特向后滚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
即便是狼狈的倒在地上,艾尔特首先做的不是爬起来,而是赶紧向欧娜道歉。
“咳咳,你恢复正常就行,我可不想一直听到你像疯子一样的叫。”
“是,对不起。”
“嗯?”
“谢谢你!”
“这才差不多。”
在得到想要的回复后,欧娜才站起身,转向皇座的方向,艾尔特也紧跟着爬起来。
“看来他们两人确实有着看不见的联系呢。”
“哈?父皇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种事换成我肯定也能做到。”
“不,皇妹你那毫无魅力的胸部可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高兴。”
“克里图斯皇兄,你是不是在找我的麻烦?”
“实话实说而已。”
“阴沉的男人。”
“无理取闹的女人。”
“唉。”
皇座那也没闲着,贝露在与她好不容易开口的皇兄拌嘴着,而皇帝则是独自叹息。
“稍微出了一点意外,还请皇帝陛下不要在意。”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好像是我做错了事,抱歉。”
“无妨,没什么问题就行。不过朕还有一个问题,是什么让欧娜小姐你确信艾尔特是失忆了的桑德雷公爵家一员?”
“首先是长相,艾尔特有着与奥尔特相似的外貌特征,其次是时间,七年前正是桑德雷公爵放弃在尤尼尔王国的所有权利、财产,全家前往凛夜帝国的时间点,而在那不久就失去所有音讯。”
“喔?为什么桑德雷公爵要放弃一切前往我的国家?”
“桑德雷公爵之子奥尔特从小就体弱多病,在被医生诊断为时日无多的时候,想让奥尔特成为。。。成为‘变种’吸血鬼以挽救他的性命。”
说到这欧娜犹豫了一下,她想起了当她从自己父亲得知奥尔特将要变成吸血鬼的当晚那天晚上,哭了一夜都没合眼。
她不想自己与奥尔特变成不一样的存在。
但她更不想奥尔特死。
“所以你才联想到桑德雷公爵一行人在途经弗洛斯森林时遭袭,而被救下的奥尔特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失去以前的记忆,并以艾尔特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
“是。”
“可如你所见,艾尔特并没有体弱多病的样子,而且他待在这的那段时间里,也从未出现过身体不适的样子。”
“听到了没,偷腥的猫,艾尔特才不是那什么‘奥尔特’。”
“所以在这我有个不情之请,皇帝陛下能不能允许我带艾尔特回到我的祖国,也许到那他会想起什么。”
“哈?偷腥的猫在说什么梦话!你把我的‘玩具’带到尤尼尔王国之后,万一把他监禁起来怎么办,你这狡猾的狐狸。”
“我想会把艾尔特监禁起来的除了皇妹你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区区克里图斯给我闭嘴!”
“安静,安静,你们两个给朕先消停一会。”
每当一涉及到家庭矛盾时,奥古德拉皇帝的威严感就会尽失,哪怕是在外人面前。
“欧娜小姐,你的请求朕不能给你答复。七年前,艾尔特被朕的部下所救,并成为朕女儿贝露的‘血伴’长达五年之久,而在两年前,他选择离开古堡,如今的他是一个自由人。”
“皇帝陛下的意思是?”
“只要他愿意的话,你可以把他带到尤尼尔。”
“父皇!你怎么能够在这擅作主张,艾尔特今晚之所以会来到古堡前,正说明了他想回到我身边。”
“自主做张的是你!笨蛋女儿!”
在这场觐见过程中,奥古德拉第一次发火,即便是那个性格乖张的贝露,在独自面对奥古德拉的怒火时,也不由得乖乖闭上嘴。
贝露上齿咬着下唇,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
几小时之前,她对艾尔特会回到自己身旁有着绝对的信心。
但现在,这自信已经荡然无存。虽不想承认,但艾尔特有着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欧娜口中的那个奥尔特。
最关键的是,贝露能够感觉到,欧娜与艾尔特以前的关系绝不仅仅是她口中所说的“朋友”那么简单。
对他人彬彬有礼、给人克己自律感觉的欧娜,唯独在面对艾尔特时会显得不完美。
会对他发小脾气。
会变得情绪激动。
但也会给予他偏心般的温柔。
可这是为什么?
当艾尔特犯错或惹自己不快时,自己也会发小脾气。
得知艾尔特想离开自己身旁、他为其他女人着想时,自己甚至情绪激动得会对他暴力相向。
看着满脸伤痕的艾尔特,自己也会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一点一点轻吻他。
(难道艾尔特从前也是欧娜的“玩具”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艾尔特肯定会一去不复返的。
哪怕他到达尤尼尔王国后没有找回记忆,换作是自己也绝对不会把他放回来。
可恨的是,选择权并未在自己手上。
“朕问你,艾尔特,你的选择是什么?是跟着欧娜小姐一同返回尤尼尔王国,去寻找你失去记忆的线索,还是选择继续待在朕女儿欧娜身旁,成为她的‘血伴’并半其终生?无论你的选择为何,朕不会反对,同时也不会让其他人提出一点反对意见,哪怕那人是朕的女儿。”
“我。。。”
手握着选择权的艾尔特,面对奥古德拉语重心长的提问,显得不知所措。
艾尔特想知道,自己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以及自己究竟是谁。
他已经不愿再想起,当初被贝露问起名字时,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的那种恐惧感。
(可是。。。)
如果自己真选择跟随欧娜一同回到尤尼尔王国,但却被证实不是那个“奥尔特·斯崔尔·桑德雷”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
稍抬头便能看到贝露那双虎视眈眈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想起之前贝露之前说过,“这一次回来之后,我不会在允许你离开我身边,你要一辈子待在我身旁”。
如果在这选择离开,肯定会让贝露感到不开心,同时自己也注定再也不能回到贝露身旁。
明明是时隔两年,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
(不,还有办法)
“皇帝陛下,我想要跟随欧娜回到尤尼尔王国,试图寻找我失去的记忆。但如果我并未是她口中的那名‘奥尔特’的话,还恳请你能允许我回到贝露身旁,继续当她的血伴。”
“啧。”
“。。。”
然而艾尔特认为两全其美的答复,却换来了贝露的不屑,以及欧娜的沉默。
“这就是你的选择么?在尝试之前便为自己想好退路,不失为一种‘聪明’的选择。”
皇帝的话像是对艾尔特的回答很满意的样子,但从语气中却完全听不出来他是这样想的。
“像你这样的人类,朕见多了,但并不代表朕就喜欢这种人,尤其是这样的年轻人。”
(欸?)
“活过几百年的岁月,朕清楚的认识到人类的身体是如何的孱弱,寿命是何等的短暂,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是弱小的存在,人类所拥有的坚定意志,是让你们不再弱小的宝贝。”
“做出选择时,害怕失去,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可耻的是被这绊住脚步,而无法坚定前进。这时,人类便失去让之强大的东西。”
“让你前往尤尼尔王国,朕并不期望着你能收获什么太大成果,而是想让你从中学到一些你以前学不到的东西。”
“两个选择里,如果你能坚定的选择去尤尼尔王国这是最好的,即便你选择待在朕女儿身旁也无妨,这可以看出你把朕的女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结果让朕很失望。”
“朕现在有点不高兴。”
面对奥古德拉皇帝连珠炮弹的批评,艾尔特早已吓出一身冷汗。
他没想到,自己认为最完美的回答,在皇帝眼中却是那么的不堪入目。
“先给朕跪下。”
平淡无奇的话,却让艾尔特感到这是威严无比的命令,身体不自主地跪在地上,双手按在地上撑住身体才不至于整个人趴倒在地。
想要出声辩解,但喉咙就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
“欧娜小姐,你觉得朕的话有何不妥么?”
“我认为皇帝陛下的评论并没任何不妥的地方。”
“那么朕要收回之前的话,艾尔特并非什么自由人,一想到这样的人尽然待在朕女儿身旁五年朕就十分不悦。朕决定一辈子把他关在监狱里,让他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父皇!”
“还有,永远不许与朕的女儿相见。”
“怎么这样。”
又一人跪在了地上,那是感到绝望的贝露。
一旦父亲奥古德拉下定决心的事,即便是最被宠溺的她,也不能违背。
这以后是真的再也见不到艾尔特了!
“在那之前,容我再问一下,皇帝陛下是认为艾尔特并非是强大的人类,并待在了你女儿身边五年惹得你不快才决定关押他的吧。”
“正是,缺乏人类最重要的东西,懦弱而又无能,这理由就够了。还是说,欧娜小姐想借他可能是‘桑德雷’一族为由,把他强行带回去。”
“那种事我可不会做,如果他真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奥尔特’,就更没有必要那么做了。”
“哦?”
被这话勾起兴趣的皇帝,让欧娜看到了一丝转机。
如果皇帝的本性真如她所想的话。
“皇帝陛下认为拥有意志坚强的人类属于强大的话,那奥尔特就很强,比我更强。”
“但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还是说你想否定艾尔特是奥尔特的猜测?”
“不,我只想让皇帝陛下给我一点时间,以及给艾尔特一次机会。”
“朕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能让陛下意识到自己下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哈哈哈哈哈哈!”
欧娜的话不仅没有惹得奥古德拉龙颜大怒,反而让他放声大笑出来。
“如果真是那样,朕还真想看看呢。但在那之前,朕想先看看,被布雷乌大加赞赏的你有多强,这样到时候才好有所对比。”
“如果这样能让皇帝陛下同意的我提议,我很愿意这样做。”
“很好!朕想想,要给你找个合适的对手。”
“皇帝陛下,我。。。”
“父皇,请让我来。”
奥古德拉要进入冥思苦想状态,为欧娜寻找合适对手时,站在欧娜身旁的布雷乌早就雀跃不已,想要主动请缨。
但近水楼台先得月,奥古德拉身旁的克里图斯捷足先登。
“克里图斯你么?也行,毕竟你是朕骄傲的儿子,如果平时能更有干劲的话。”
“父皇说笑了,我可是无论何时都干劲满满。”
“还真敢说。”
被克里图斯敷衍的奥古德拉依旧是一张乐嘻嘻的笑脸,也许是为自己儿子难得这么积极而感到高兴。
“那么,欧娜小姐没什么异议吧。”
“是,哪怕是接下来就进行测试也无妨。”
“你应该知道,夜晚对我们吸血鬼而言是有极大的优势吧。”
“是,但即使这样,我也会向皇帝陛下展示我的强大。”
“好!”
奥古德拉皇帝甚至激动得像是从皇座上跳起来一样,走下台阶,踩着灰色地毯,走到觐见厅的出口。
“你们还想要朕等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点跟朕去训练场。”
被皇帝的行为吓到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哎呀哎呀,真是拿父皇没办法。”
克里图斯一边摇着头,一边走下阶梯去往奥古德拉身旁。
“。。。”
而贝露只是无言的紧随其后,实际上她更想取代克里图斯成为欧娜的对手,并借机杀掉欧娜。但在弄清欧娜如何解除她虚拟武装之前,毫无胜算,所以才没有抢下这个机会。
“期望是一场精彩的战斗,子雅大使我们一起走吧。”
布雷乌难免有些落寞,毕竟还不容易能和欧娜交手的机会被第五皇子克里图斯抢了,而基于他的身份,并不好与皇子去争夺这个机会。
虽然他无法明白,平日那个懒懒散散的第五皇子为何会干这么费力的事。
而惊魂未定的子雅大使,顺势被布雷乌拉走,整个大厅就只剩下欧娜,以及仍跪在地上的艾尔特。
“站起来,你想维持这副丑态到什么时候?”
走到艾尔特身旁的欧娜停下脚步。
“谢谢你想帮我争取机会。。。可我。。。”
可我也许会辜负你为我争取的机会,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我这么费心。
这话艾尔特说不出口。
不知为何,他不想让欧娜对他失望。
“这不是很好么?”
“欸?”
“至少你听取了我的建议,没有再张口闭口就是道歉,这就够了。”
“可这只是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够做到的事。”
“对,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也是很渺小的一件事,你注意着这点,在乎着这点,不就是代表着你渴望着改变么?”
“。。。”
“我现在仍坚信着你是奥尔特,所以接下来请注视着我,看我因为你发生了怎样的蜕变。”
说完这话的欧娜快步朝大门的方向走去,但却又在那停下,回头,目光与望着她后背的艾尔特相会。
“我可不会停下等你,就像你七年前对我所做的一样。”
说完这句话,欧娜的身影便从艾尔特视野中消失。
她离开了觐见厅,并留下一句只有她能听见,却是想说给艾尔特听的话。
“这一次换你来追我了。”
被独自留在觐见厅的艾尔特从地上爬起,心情五味混杂。
他无法理解欧娜的话,因为他没有过去的记忆。
他甚至想要就这样逃跑,就算欧娜为他争取到一次机会,可他又能改变什么。
明明是这样想的。
但艾尔特还是跟了上去。
如果真如欧娜所说的那样。
(我。。。想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