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厄撒森林,居有狡猾狼神,知晓森林奥秘。
祂们分享其知识,而访者血肉为价。
群狼追寻月相轨迹,逢满即彻夜寻猎。
仰天长啸,凄厉慑心。
闻者无不战栗失神,化作神灵飨宴。
凡人日落闭户,惊惧难寐,恐咆吼入耳,葬身狼腹。
是日少女迷途林中,得银白狼神所助。
她对神祇道:
“莫取我手,愿此手撑弟妹天空;莫噬我足,冀此足为父母奔忙。”
白狼假意宽恕,预谋更多牲祭。
少女归家述踪,引家母惊慌。
“神规非一家之言,定有群狼将至,索求报偿。”
家父携妻女躲避,但神怒难逃。
满月之夜,嚎叫寻踪而至。
少女持笛以出,坐立岩上,闭目吹奏,笛声悠扬。
曲终四顾,群狼皆醉,弗能前。
少女至白狼前,面无惧色:
“以此躯此曲赎家人性命。”
狼神默然,携女而去。
此后,狼群未食林外之人,并保村落无恙。
至今,偶见少女岩上奏笛,忽化身为狼,与白狼并行,入林无踪。
——《神谱》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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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谱里关于「逐月之群狼」的记载明显不是最初的版本,不管是用语还是具体内容。从雕刻等更久远的资料来看,神谱有意隐去了群狼信仰中关于人祭的部分。
有很多证据表明,在「吹笛少女」的故事之前,每年至少会有一名女性或儿童在满月之夜献祭给狼神。关于吹笛少女的传说,不同村落也有差异,一部分与神谱的说法类似,而另一部分认为少女本就是被献给狼神的祭品。
还有,即使吹笛少女的故事之后,人祭也并非立刻停止。从之前的故事可以看出,白狼不是群狼的领袖,与祂们相关的故事也有很多是在塞什伦建立后才见记录的。
我的结论是,祂们本来是一群嗜血的神灵,少女打动了白狼,而白狼也使得狼群逐渐温和下来。至于狼群究竟有没有成为守护神一般的存在,《神谱》具体美化了多少,我说不清楚。
如果这些神祇都能像「海龙神」一样频繁现身,那么直接去问祂们就好了。至少白狼和少女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地吃掉我。
我在厄撒寻找少女踪迹时,的确听到森林深处传来微弱的笛声,可惜在我将要走出道路时就听不到了。白狼和少女都作为狼群的一份子参加了「神陨之战」,现今剩下的应该只有失去了大部分神力的灵体。也许狼群不能像海龙神一样轻易使用神力;也许祂们只是不想让我打扰如今的生活;也许祂们正看着我写下这一行字,谁知道呢?
这块石头挺平整的,也许少女就曾坐在这里,望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森林吹响乐章吧。
她此时幸福吗,不会后悔当年的壮举吗?
至少我希望她给出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