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问你一个问题呢？”

　　一道声音从虚幻的弧光中传出，原本平淡的语调在最后一个字时陡然而升，刺耳的声音仿佛在逼迫着林默回应。由于潜藏在层层迷纱之中，这声音的主人是男是女他不得而知。

　　“但问无妨。”

　　在这环境下，就连林默自己的声音也变得蓬松起来，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轻语好像被无限放大，直到撞到一面看不见的墙后又弹回，变成段段回音，荡漾在自己的脑中。

　　“你想要怎样的结局呢？”

　　“呼——”

　　听完这问题的林默忽的从睡梦中惊醒，他大口的喘着气，伸展开的双臂连接着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他瞪大眼睛，发觉有汗珠从额头处倚着眼角流下。

　　“哈——，哈——”

　　他喘息着用手摸了摸脖子，同样也是湿淋淋的。

　　几分钟后，喘息的状态有所缓和。他闭上双眼，用手背遮挡住眼皮前的阳光。

　　不知现在是几点了，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做那个梦。他思忖着，身体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以看见的是，林默的后脑下，那块原本灰色的枕巾，此时一片黑色。

　　“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猛地站起身。

　　“不像噩梦。但却流了这么多汗，是不是最近熬夜太多，身体变得虚弱的缘故。”

　　一瞬的站起让他的大脑感到一阵晕眩，他扶着墙壁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鸟窝一般的头发，惺忪的双眼似乎还陷在那沉睡里，微红的鼻头下是干燥起皮的嘴唇。但比这些更为明显的，还是被汗水浸湿了的睡衣领口，它紧紧地贴着林默的肌肤，带给他一种颇为冰凉的感觉。

　　“为何。”

　　他一边迷茫地思索着问题的答案，一边缓慢地脱下自己的衣物。最后，走入浴室。

　　林默抬起头，看着喷洒出水滴的浴霸。无数水滴击打着他的面庞，但这微弱的疼痛感并没让他低下头。他直直地看着无数滴落水滴，时不时因为水珠打在眼睛里而眨一下眼睛。

　　“你到底想要怎样的结局呢？”

　　“嗯。”

　　他合住眼睛，双手抬起使劲的捋了一遍搭在额头上湿润的黑发。现在，他的额头是白白的一片。蒸腾的热气漂浮在他的身体周围，他沉浸在其中，似乎想试图凭借这股热量把心里的余悸蒸发而空。

　　“可否什么都不要，就保持现状，过完一生呢……”

　　“砰！”

　　他一巴掌拍在浴室的玻璃上，从玻璃外看去，他的手掌发白。

　　只要人潮在涌动，只要大环境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