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他人对我的好意,这是我从初中毕业后便一直保持的习惯。
因为很多时候,人的位置越卑微,越能看清条理清晰的秩序是如何构造这个社会的。独自欣赏人们的日常,每一个行为,每一种谈吐,每一刻的表情流露,实在是很有趣。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做法,不同于常人。
走在下楼的楼梯上,我会刻意的走在其他人的后面,尽量不与他们并肩同行——这不过是减少交谈的几率罢了。
收起不必要的动作,便可以提升自己本身的效率。
而对于我来说,我只是愿意看着面前发生的每一幕,就只是观察。
漫无目的的观察。
……
“喂,你听说了吗,那个祝雪柔没有进一级班。”
“真的吗,她不是以优异的成绩从市重点的中学毕业了吗?”
我的耳边被这些声音环绕。与那个女生的遇见大大的增加了我被周围噪音干扰的程度。
如果根本就没遇见的话,我也根本不会注意我身后的两个女生所交谈的内容。由于我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没隔多远,所以即使她们是在轻声交谈,我也能大致听清谈论的内容。
如果说她是以优秀的成绩毕业的话……不对,我在想些什么。
这些不必要的思考,没有意义。
于是我将自己从深思中唤醒,再一次开始观察周围的事物。
人们的脸上洋溢的或是开心,或是胆怯。
……
于是在沉默的幻想里,我走进了十字明的报告厅。
这看起来是一个可以容纳至少五百人的场所,毕竟每一学期的开始和结束都要邀请高中三个年级的学生入场。
整体来说报告厅被中央的红毯分割成了两半,左右侧都有等量数目的红色座椅,和电影院里的那种椅子看上去差不多。
场面很是吵闹,大多数学生们会在那些红色的靠椅上闲聊,也有一些穿着看似学生会制服的学生正在帮忙挪动着会场的一些桌椅。
开学典礼的布置即将结束,会场右侧的木质墙壁上挂着钟表,十点二十。
和预想的时间不太相符,不过既然已经进到了会场里面,也就无所谓了。
直到我开始走动寻找座椅的一刹那,我才意识到大家都是按照班级划分到的区域而坐的。
……纵使我看到了楼门口的告示牌,我也丝毫没有注意自己在哪一个班级。
“这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叹息一声,我挠着头无奈地想外走去,想必还有一些时间吧。
可是,那扇我刚刚才走过的大门现在已然被一位老师关上。
心里一声暗骂!
现如今,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在会场中央的红毯过道上,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看哪里的座位还是空的。
我相信我自己还没走多远,便听到了身后的一个清脆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
“喂喂,那个天台的男生!”
确定了这种声线只可能属于女生以及我本身对它产生了熟悉感后,我的身子稍微顿了一下,但却坚定地继续向前。
没错,这一定不是在说我……我需要远离那个声源。
不过,很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的右手又被她拽住了。
尽管如此,我此刻还是不愿意转过头去看她。
祝雪柔,我不能否认的是这个名字确实很好听,但让我真正记住这三个字另有他因。
……
沉默不过三秒,我缓缓的侧过了头。
我坚信自己现在的眼神应该是很让人感到难受的,于是我又配上了难听的声音:“你还想干嘛?”
“呐,你肯定是找不到座位了吧!”看着她的眼睛眯成线,我大致上已经可以猜到这段对话的展开了。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的座位旁边正好是空的吧?”我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怎么会,我只是在找我的班级而已?”
“那你怎么会东张西望的!”她正说着话,便把我向后拉去。
“喂喂,你要干什么啊!”尽管我嘴上还在反抗,但是身体却是很听话的被她拎着走向后方她的座处。
大会即将开始,为了避免被大家发现我不知道自己班级的尴尬,就坐在她身旁几十分钟又何妨。
……
于是我就这样坐在了她的右边,也就是这一排的第一个位置。
直到她确认了我的完全坐在了座位上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那表情确实很美,我在心里赞叹道。
突然,会场一黑,不知是谁关掉了灯。
舞台上红色的幕布从两侧拉开,四位主持人以先男后女的顺序迈着稳健的步子上台。
会场内一瞬间掌声四起,欢呼声与拍掌声淹没了整个报告厅,更是有很多的前排的高年级学长们站了起来。
祝雪柔也是一样在鼓掌,只不过在她注意到我还在用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后,便伸手把我的两只手拉过去,用力的在我手上面拍。
看着我惊愕的神色,她脸上挂着激动的笑容说道:“就当是我们都鼓掌了!”
随即她又转过头去看舞台上了,带着期盼与激动的眼神的她就像一个小孩子。
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时代还会有如此大大咧咧的女生会与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甚至对话都没有几句的男生有肢体接触。
感受着手掌上柔软的触感,我不禁感叹今天一天与女性接触的次数竟然要超过过去三年内的总和。
我注视着祝雪柔,一时间竟无法看透她。是什么,能让一个上一秒还在哭泣的女生,在下一秒绽放出笑颜?
我不相信这是我语言的力量。
“新的学期新气象,我宣布十字明高中,2016至2017学年,第一学期开学典礼,现在开始!”随着周遭的掌声淡去,主持人用洪亮的声音开始了自己工作。
我也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再一次撑着下巴,带着睡意听着他们的陈词。
我打了一个哈欠,半闭着的眼睛瞥到了祝雪柔,她正在看着我。
我看不清她的神情,也不愿意去过多关注她。
我的身子刻意地侧向了位子的右边,换句话说委婉的远离了我的左侧。
我始终还是秉持着孤独主义,坚信着不需要与外界交流也可以收获很多东西。
就如同她再怎么热情,我还是会选择远离对方。
这么做,能避免对彼此的伤害,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怕是露出了一丝讥讽的上扬,
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如此自作多情了?
……
“呐,我叫祝雪柔。”耳畔是她温柔的声音。
“林默。”
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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