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秋白突然冲进学生会办公室。康时跟健合都惊讶地看着她,她径直走向康时,拉住他的手臂。
“怎么了?”康时问。
“他出现了。”秋白说。“在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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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的人是卉平。
中午十一点零三分,吉普车驶入龙石的街道。
这是个大晴天,天空云朵稀疏,就像被拉伸到极致而崩断的棉花糖。龙石过去作为星六角的煤炭产业而闻名,近些年来,迫于市民环境保护意识的崛起,渐渐转向了对清洁能源的开发利用。所以在龙石郊外,遍地都是人去楼空的破旧工厂,直到上世纪,龙石一直因为大气污染而饱受折磨。
十一点二十一分。车子在一根老城区的电线杆旁停下。
这里,就像在电影中经常能看到的荒漠小镇的景象。风吹过就掀起层层叠叠的黄沙。
这里是华彩与龙石的交界处,比起一个大都市的六个区,星六角更像是六座城市的组合体。每个区的中心部分繁华,而越是往外,尤其是这种两区交界处,就越是质朴。
“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康时低头,看向手指。上面有几根毛刺。
维生素缺乏,他想。但他缺的绝不仅仅是维生素。
他坐在车子后排,车上就只有他跟天子。十分钟前,秋白跟轻歌下车去了其他地方。轻歌说有其他人需要联系,就走了。他也没搞清楚。一切都稀里糊涂的。
康时看着自己的膝盖,不自觉地双手抓住大腿上裤子。
他觉得天子不喜欢他,虽然天子没有明确说过这一点。
但他们在一起从来都没说过话。天子也从不主动跟他说话。有好几次,是康时主动挑起话题,但天子只用一句话就堵了回来。
谁也别拿他当傻瓜。他察觉地出来。也许正是因为对外在世界迟钝,才使得他格外擅长察言观色。但据说盲人也不见得触觉就厉害,大多是不负责任杂志的杜撰。
他突然觉得很闷热,虽然现在是十二月份,但他就快喘不过气了。倒是广播很小声地开着。
……据悉,丰收金融集团的执行董事在爆炸中身亡。来自警方消息,此次爆炸系电路老化,燃气管道故障所致,接下来是本台记者从前线发回的最新报道……
“这么紧张干什么?”
康时回过神,发现天子在看他。当然,神态不是很好。他既不是笑,也不是怒气冲冲,只是很平静,眼神很平静地看着他,就像……看一块商标牌,年终大甩卖,那种。
“大厦爆炸了。”康时小声说,就像那些课堂上被点名回答问题,很不自信的孩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