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动铠甲人偶只剩一具残骸,记载着圣枪的记忆体正插在它的胸口,建筑师的任务是把它拔下然后带走。
但建筑师沉默了,他垂着头颅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怎么了,想送我最后一程吗?但我的心愿就是亲手把圣枪交给值得信赖的人啊,你不会连这点小心愿都不给满足吧?”透过人偶脸上的狭缝,首领剩余的意志继续循循善诱。他没想到的是,恳切的话语在对方心中激起了完全相反的效果;他以为建筑师只是因和风细雨的感伤而踌躇,而事实上,很不幸地,一场酝酿已久的发风暴正在冉冉升起。
“不对。”
“你在说……”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绝不是这样!”
这个故作斯文的冷血刺客极少像这样歇斯底里地怒吼。人偶内的灵魂被吓得精神抖擞,意识流逝的进程戛然而止。他定一定神,立刻猜出了建筑师的意图。
“……你依然觉得,把圣枪交给‘最有可能的内奸’是个错误的决定吗?”
“正是如此。”
斩钉截铁的语调。从建筑师矍铄的眼中折射出的敌意稚嫩却不容置喙。他放弃了迷茫,才会认真地与首领站在对立面。
一声清晰可闻的悲叹,首领承认了事实——对瞿千羽的态度差异就像一枚楔子,嵌在两人的鸿沟内把它势如破竹地撑大,现在别无他法只有轰轰烈烈地争辩一场,才能赶在同袍情谊彻底破裂之前扭转乾坤。
“……那你的理由、是什么?”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是被私情蒙蔽了才会做出这个决定——作为首领的你,在喜欢上她的那一刻就失去资格了。”
最后一个外勤分外棘手,我驾轻就熟地绕到他脖子后方,试图以俗套的剪刀脚作为终结,却被他一把揪住斗篷,反手甩在地上。他捏在指缝中的两枚钉子一遍又一遍贴着脸颊划过,每一次都向我的要害更近一寸。
“帮个忙!!”我气急败坏地向建筑师喊道。
就在刚才,地震的最高潮是一条裂纹突然从中劈开了整座食堂,食堂的另外一半飞速拉远,路上洒下大量残缺的桌腿凳腿,落入下方诡异的建筑群。我承认,当我认出那是经过脱胎换骨的地下城时,我也不由自主地分神了一阵,随即用枪托砸晕了另一个同样瞠目结舌的外勤,没浪费半分功夫。
而建筑师这家伙却截然相反,他在最初的惊讶劲过后一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对什么变数都爱答不理。明明外勤还剩最后一人,他却早早地撤下砖墙,把一切扔给我打理,迫不及待地站在断崖边,一边吹着新鲜的夜间风,一边鸟瞰整座交错杂糅的峡谷。
“帮个——!!”话音未落,一块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