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伤寒鼠。”建筑师粗略地扫了一眼楼梯下方的景象,“我跟着下去终归不太好吧。”
“不,圣枪的解封,或者说锻造过程,你还是亲眼见证为好。”
“都到这里了仍然这么固执啊。”
建筑师从不情不愿地从最后四个符文收纳罐中挑出一个,向鼠群中信手一丢。没有落地的金属脆响。
鼠群在此抱窝繁衍生息定然不是一朝一夕的往事。那片黑压压的海洋质地浓稠如石油,伤寒鼠在同类的身躯间畅快地游动,石油海洋便潮起潮落。符文收纳罐沉入海底,紧接着一汪泥泞的泉眼从海中涌现,不少伤寒鼠被泉水整个翻转,发出尖利的惨叫,它们腹部细腻的浅色毛发犹如雪白的浪花围在泉眼周围,随着泉眼的形变不断沸腾——先是粗糙的环状,再是规整的正方形,再被矩形的两条堤坝利落地斩成遮断。堤坝逐渐伸长加厚,为两人清理出一方净土。
“那、请吧?”
首领迈下台阶,建筑师亦步亦趋地跟随。两人踩着空地向前走,周围的砖块墙配合他们的步调不断更改着结构模式。远远望去,就像一叶扁舟泛在汪洋之上。
平心而论,陪同首领解锁圣枪与站在地窖外望风,若交给建筑师自己抉择,他会毫不迟疑地选择后者——他还想再回忆更多,在这个他的大部分人性依然存活的场所。他曾在走廊上享受欢声笑语,他曾躲在储物间赢下捉迷藏的冠军,他曾对设施东北角阴森森的洗手间望而却步……但关于“不愿陪同解锁圣枪”的理由,他依旧想不好最适合的辩解方式。
他很害怕,首领一直遮遮掩掩的信息终于大白于天下时,白牙遗孤中某种至关重要的羁绊或许会因此发生畸变,而且一去不回头。
他不希望失去自己最后的归宿。
“你还记得这套铠甲的来历吗?”首领问道。
“我记得你说是离开白牙后,因为工作需要,利用分配给你的那些、作为‘赔偿’的祟动铠甲技术重新打造的吧?”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是谎言了,原谅我一直以来别无选择。”
“别那么拘谨呀,我早就猜到了。依靠普通派系薄弱的技术水平,怎么可能实现真名书写呢?”
“那这套铠甲的真实用途,你猜到了吗?”
“我想,它应该是圣枪的钥匙吧。”
“值得嘉奖,猜对了一半啊——在白牙在覆灭前,教官们从大家伙之中挑选了我作为派系的最终秘密,也就是圣枪的保管人。他们为我打造了这套铠甲,真名也是在那个时候刻上的。”
“那我斗胆问一声,这具傀儡的上方,是谁在牵着线呢?您真的是一同踏入地下城的这些伙伴之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