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不良们,得到了她们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走了。
在被她们暴打这件事情上,银闵诺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没有去医院的必要,只不过是心理上的打击,对于她来说,远远超出了可以承受的范围。直到第二天早上,她还是懵懵懂懂的走去学校,忽视了她的母亲在身后,高兴的劝慰她好好学习的声音。
打开门,她的朋友川崎就扑了上前,因为自己昨日唐突的消失道歉。面对她如此猛烈的道歉,银闵诺对她消失的怒气也直线下降。她一边叹着气一边摆手原谅了她。毕竟她从心底里觉得,自己被打,和川崎突然消失不能构成直接关系。
于是和川崎半推半就的,走进了教室。
如果说,你突然一天,被自己的同班同学暴力殴打的话,你在第二天走进班的时候,我猜你的第一反应,应该和银闵诺如出一辙。
牵着川崎的手,她走进班里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昨天暴力自己的那几个少女在何处。她目光不停扫视得到的结果,就是这两个女孩子没有来上课的事实。
她有些心安的松了一口气,走到合适的位置上做下,准备上课。她收拾课本时,突然又想起——
“近芙黎!”
——突然想到,昨天离去的时候,因为自己的不满,把他人脱下了水。她惊慌的打量着阶梯状的教室。哪怕教室的座椅呈‘n’型一层一层的展示在她的眼前,她也没有搜寻到那个少女,近芙黎的身影。
一直到上课铃响,然后老师拿着书本进来授课。
第三次休息时间眼看就要过去,很快今天的早课也就结束,但是这并没有让她产生‘结束了’的感觉。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旷掉早课,所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胡思乱想的她的思绪最终被中途嘈杂的开门声打断。
开门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正在惦记的人,近芙黎。
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走进班级。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学生们的关注,但是银闵诺马上盯着她从头到脚的扫视,她的身体没有丝毫打斗的迹象,更别说受伤。
是普通的迟到,是想多了吗…银闵诺叹了口气似乎放心了,可是她在一次将眼神从手机上移开的时候,和近芙黎四目相对。
银闵诺还没有想好用什么样的反应面对她,她就在银闵诺的身旁停下了脚步。有些凶狠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银闵诺。加上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没有理由不感到恐惧的,银闵诺仰起脸,看着她。
近芙黎轻轻上扬了头:“我们可以去天台谈谈吗?”
不解的神情慢慢变成了惊恐,她的话音落下,银闵诺感到一阵发麻,她没有等待银闵诺给出反应,又是自顾自的走出门。她前脚刚刚离开教室,上课铃就不合时宜的响起来,见她没有回来的意思,银闵诺冲到走廊上:“已经上课了……”
近芙黎歪过头回应她:“你可以回去上课,如果你真的无所谓的话。”
望着她深不见底的双眸,气势一瞬间压了上来。银闵诺只能认怂,跟了上去。
正如校规上所说,天台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平时都上了很大很大的锁以防意外。可是现在却像虚掩着的一样,她轻轻一推就开了,而且寂然无声。银闵诺只能跟上去,然后学着原来的样子掩上门。等她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近芙黎已经站到了外侧背对着她看着风景。银闵诺正要发问,她先开了口。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在学校,”她没有回头看银闵诺,语气间有丝嘲讽,“你既然和White没有任何关系,那为什么要干涉我……你难道是想为死去的父亲复仇吗?”
银闵诺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她口中的White,一提起来大家都知道。应该说,没有人知道才会比较奇怪。
White,原本只是一家名牌公司而已。但是早在百年前就将势力深入了政府。最后,它的总裁也进行了政治上的选举,最后和政府合并。不过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早就无法考据,当它当政之后,也不可能有人敢站出来说这种事情。
用银闵诺的理解的话,就是white=政府。而近芙黎所说的,自己的父亲,就是White旗下企业的人,但是,他……只不过是去出差了而已,银闵诺是这样相信的。银闵诺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完她的话,她却忽视了银闵诺的反应,接下去对她说。
“如果是想要复仇的话,我劝你还是看清事实比较好。因为杀害了你父亲的是White,你和我作对有根本就没有用。”
眼前的这个人究竟在说什么,就算是胡言乱语也就算了,为什么她会知道银闵诺的父亲和在White的企业这件事。
“你胡说!我爸爸他……明明还好好的……”
拼了命鼓起的勇气,喊出来的话,却换来了她回头的一抹嘲笑。银闵诺看着她,这种反常的反应,于是银闵诺又开始发愣。
“不对,不是这样的……white,white又怎么可能会伤害我爸爸……”
面对着银闵诺有气无力的喃喃,近芙黎收回了最后的一丝嘲笑。她皱起眉头,看着仿佛抽走了全部精力的银闵诺,她不由得后退一步。
“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她转过头去,收回笑容。好像是在认真的思考,自己和她交谈下去的必要。
最后伴随着叹息,她背对着银闵诺:“那么你快点回家吧,我可以帮你和老师申请早退。”
“什么……”
“所以说快点回家去,最起码,你还能见上你母亲最后一眼。”
“开什么玩笑!先是我爸爸,现在还要扯到我的母亲吗?”银闵诺真的生气了,虽然她也意识到之前做的真的很过分,可是她觉得,眼前这个少女的说辞更加过分。
她将自己在天台担心被人发现的顾虑抛在脑后,大喊起来:“我向你道歉,那时是我不对,真的很对不起,但是你也别说这种话……”别说这种话——父亲和母亲对我来说——银闵诺低下头,眯起了开始发红的眼眶,突然一道光亮,让她有所反映的抬起头。
展现在银闵诺面前的,是从未见过的高科技。投影出来的长方形的窗口悬浮在空中,就像是科幻片里的高科技。
在窗口中的,照片,是……
她的父亲,被血色淹没,仰躺着倒在地上。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把玩着自己麻花辫的末端,然后随手丢开,向银闵诺走过来。
作为这个国家的公民,对于这种重要的执政官员,最起码在电视里也能耳熟能详。在众多的人海里,给她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在外交部任职的,茗怜悦。
出现在她的面前,外貌不能第一时间的反应过来,但是作为茗怜悦的特点,还是被银闵诺给辨认出来。那个领花上的图案。
曾经对茗怜悦有过好感,会对厉害的人产生憧憬,很正常的事情。发言冷静立刻并且果断,无论面对怎么样的窘境都能够冷酷而从容,在自己国家的外交问题上丝毫没有退让。在社交报道上,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看见对她赞扬的声音。银闵诺甚至在她的博客下面,也有过对她的赞美。
‘自己要是有一天,也可以变成这样独当一面的人就好了呢’。
哈哈。看着茗怜悦走向自己,小腿上甚至还沾着鲜血的样子。
不想要相信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幻觉吧?
母亲被杀害了,意味着近芙黎说的,自己的父亲也一同死亡了吧。哈哈哈,怎么可能呢?父母一直安守本分,对white也是从来没有背叛的想法,为什么会被惹上杀身之祸。要杀了他们,理由呢?
而且不管怎么想,就算是要抹黑政府捏造的杀人的谎言,无论精不精明的政客,也不会扯出她去杀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因为不管这么想,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荒诞的不可置信。如果有人和银闵诺说,茗怜悦杀了人的话,她一定会狠狠的嘲笑和她说这种事情的人。
说到底,作为执政党的话,想要除掉谁何必亲自动手呢?只要她愿意的话,她完全可以雇佣一些黑手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解决这种事情。她根本没有出现在杀人现场的理由啊。
在说了,这种事情明明可以简单快捷的进行,弄得场面那么浩浩荡荡,满是血腥,是真的不担心事情传播出去吗?
……满是血腥。
对啊,就算是想要欺骗自己,面前的血,还有那腥臭的味道,又要怎么解释?演技?特效?惊喜的表演?
在这样强烈的现实感下,银闵诺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被杀害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父母的身上,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吧?
作为躺在那里的女士的女儿,银闵诺却已经目击到了杀人事件,凶手甚至都没有银闵诺内心戏那么多的,甚至不狡辩,还对她开口嘲讽。
啊。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相信了,面前看见的,既是事实。
有些时候,事情是不是没有一个答案?就算自己在心里怎么为它开脱,想出一百个理由证明不是她做的,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说起来,如果她是杀人凶手的话……
银闵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恐惧令她不敢看向别处,只能盯着地上的一滩猩红,更别说现在脚软的根本不可能站起来狂奔。本来就是,在被不良狂揍的时候,都拿不出勇气逃跑的自己,怎么可能有勇气在这个场合下逃离。
那位女士,茗怜悦她走向银闵诺,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让她开始颤抖。
被看见,然后就被杀人灭口……
她闭上双眼,等着下一步的发生。
但是,耳边的脚步声却渐渐远去。
茗怜悦却走到了她的身后,站在她的侧后方,对银闵诺表现的恐惧,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然后她弯下腰,理所当然的对她说:“接下来的后事就交给你了。”
啊啊,真的是她。
“别害怕了,我对现在的你没有兴趣。”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纸片,“老老实实地填了这几张单子,然后按照这个地址寄过来,你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影响,很不错吧?”
就算银闵诺将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宣扬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呵,到了最后,连被人杀害封口的价值都没有。没有兴趣……没有兴趣吗。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银闵诺不敢听漏她的话,茗怜悦说的每一个字,都加大环绕在她的耳畔。
将一切处理好——至少茗怜悦是怎么觉得的,然后她遍光明正大的走向了正门,动作淡然自若,都不知道应该说她是像一个惯犯,还是事不关己。
脚步声在楼道内回响着,然后直到听不见任何属于她的声音,银闵诺如释重负软瘫在地上,身体,甚至还止不住的颤抖。
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了。在这样满是血腥的房子里,自己却活了下来。
银闵诺努力支起身子。
为什么不连自己也一起杀掉呢,母亲,还有父亲他……
她努力支起身子,向前爬了几步,然后因为站不稳狼狈的摔倒在地。
‘这是叫我要活下去吗?开什么玩笑……’
这一刻,昨天的,还有现在的,恐惧也好,无助感也好,全部涌了上来。
‘为什么我……要听她的?
‘不想这样,但是……难道……’
恍恍惚惚的,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银闵诺抬起头,向着玄关看去,但是却眼前一黑,失去了自觉。
……
等银闵诺醒过来,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刚刚发生的那些……不不不,一定是幻觉。母亲肯定没有事,还有开学的事情,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自己做的蠢梦。为了确定这一切,她强行从床上爬起来。
——明明不用冲出去也明白,光是看见自己身上被包扎的伤口就明白了的事实——
但是她还是幻想着,这一接连发生事情只不过是一场梦。如果是梦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把发生的事情,全部置身事外。
‘看吧,空气中明明就没有弥漫着什么血腥味。
‘地板明明就打扫的很干净。
‘墙面也明明就像刚刚粉刷过一样整洁。
‘沙发上的布也明明被抹的很平整,连一点皱纹都没有。’
“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木箱子……”她喃喃自语的,笑了起来,然后和站在一边的近芙黎对上了视线。
“唉?”她笑着用手捂住头,一瞬间脑袋哄的炸裂开来。
“没事吧……伤口处理了之后,身体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近芙黎见她捂着头没有看向自己。“果然不应该叫你回来吗。”
“为什么……”
“……?”
“为什么会这样?”
面对银闵诺的置疑,她转过身没有回话。
“为什么……我妈妈她……”
“White明明就是这样,”她没有看银闵诺,银闵诺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堪入目,“你父亲早就清楚的吧。”
屋子里很安静,除了银闵诺的啜泣声。“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停顿了很久,近芙黎似乎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这种事情,然后随着一声叹息:“这和你无关吧。”
“……你知道那么多,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求求你告诉我……”
她却一直转身,没有看着银闵诺的脸。就保持这样的姿势,不为所动。
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说呢。难道还在记恨自己把不良的仇恨拉到她身上的事情吗?那种小事,在别人的生死面前,完全可以放下吧。
什么叫做‘果然不应该叫自己回来’,什么叫做‘white’就是这样,什么叫做‘父亲早就清楚的’。
为什么要以一副高高挂起的姿态展露在自己面前啊。
银闵诺咬着下唇。她没有办法,她只能最后颤抖着吐出了两个字:“……复仇。”
复仇?
听见这句话,近芙黎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着说出这两个字的银闵诺。午后的光芒洒在她的脸上。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泪痕,身体还在因为目睹了那样的事件而颤抖着。
“我要为我的母亲复仇!不管敌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也要这么做。我,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要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活下去,我做不到。”
银闵诺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哭腔,就好像是逼迫一个少女成熟起来。这是近芙黎最不愿意看见的,她扭回头:“不行。”
“为什么?这是属于我的意志——”
“不行。”
又一次的,没有等银闵诺说完话,就打断了她的话。
银闵诺低着头,拼命忍耐着自己的心情: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就像普通人一样,大学毕业,然后找工作。”
“你是要我把这一切全都抛之不顾吗?!我怎么可能怎么做!都这样了,我怎么可以不去了解!关于我父母的事情,你知道的吧!知道的话就说啊!”
“知道也没有用。对你来说,不知道更加好。”
“无所谓!”
“明明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你还想要怎么做?”看着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的银闵诺,近芙黎深吸了一口气,反问:“你以为他们是什么,普通人吗?”
银闵诺抿起嘴。
为什么不能理解呢,换做是谁的话,会愿意就这样接受事实啊。谁能够失去了父母,还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啊。明明知道,却不愿意言说,如果事先告知的话,说不定就能够阻止这场悲剧的。
对啊,她知道的,她知道的时候,母亲还没有死。
“近芙黎,拜托你帮帮我,把一切告诉我……我真的被逼上绝路了……”银闵诺向着她走近了几步,“求求你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能接受这种事。”
说完,她的眼角闪烁着泪光,然后深深的,弯下了腰。
银闵诺知道面前的这个少女不愿意对自己透露丝毫。但是,她也别无办法。如果就这样让近芙黎离开的话,自己就会失去唯一的线索。
看着变成这样,开始哀求着自己的银闵诺。近芙黎叹了一口气。她转向银闵诺,转身的空隙,银闵诺看见了她被头发挡住的那只眼睛,从头发的缝隙透出来,带着银闵诺她永远无法理解的感情。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个少女,银闵诺的处境会变得更加危险。在猜测中,最坏的结果就是这样。说着复仇,最后陷入万劫不复。
“……这里,还有一种解决办法。”
于是,只能松口。
听见近芙黎语气变得缓和,将自己的双目泛着的泪光擦去,银闵诺抬起头看着她。
“加入我所属的组织。只有这样,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同样的,你也必须听话。”
“组织……只要这样,你就愿意将事情告诉我吗?我会听的,你说什么我都会做的!”
银闵诺因为激动,口不择言。换做敌人的话,银闵诺这样的性格实在是过于好利用。近芙黎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意示她先停一下。
“你要服从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真的觉得,你的人生只剩下复仇这一段路可以走的话。那么,我就会去和芯谈话。”
“芯???”听见这句话,银闵诺的突然脸一下就变的雪白了,“B……Black?”
一旦涉及到政治,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之前就提到。银闵诺的父亲所在的企业,被近芙黎称之为‘white’。White原本是企业,日益壮大渗透进政府,直到取代它。就像是“枢密院”一样,他们有命名的权利,所以,连带着修改历史的份,新成立的政府,冠上了‘white’的英明。
同样,在新闻上有刊登过,社会上有对于White行为而不满,公开发表不同的见解,提出正式抗议甚至采取敌对行动的组织。就像是讽刺‘White’这个名号一般,这个组织命名为Black。
一开始就应该意识到的。一般人,不会一口一个‘white’去称呼父亲的企业。White旗下的子公司那么多,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冠以统称。近芙黎那样的语气,那样的态度,很明显了。
“你知道啊,关于black的事情。”
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近芙黎突然因此冷笑起来。
“我……当然了!说到和White宣战挑起内乱的……不就是Black吗……”
“怎么,犹犹豫豫的态度。”
银闵诺下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抬起头直视着近芙黎的脸:“你们是想要内乱吧,然后夺得政权吧?我只是想要报仇而已,不要给我安上别的罪名啊。”
没有想到,银闵诺竟然还留有思考。这让近芙黎属实感到意外,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只不过是弱小的生物本能,在恐惧面前感到清醒罢了。
“原来如此。将茗怜悦杀死,只是这样的复仇,没有任何意义.”她露出了有一些讽刺的表情,好像是伤感的低着头,“茗怜悦死了,照样会有别的人安排下来杀害你的母亲。没有任何的区别。”
茗怜悦……
没错,是这样的。茗怜悦对外的形象,只不过是一个外交大臣罢了。她又怎么可能,会来杀害自己的母亲呢。听命于别人,而得去做这样的事情,这样想才比较靠谱吧?
明明是一个有实权的人,不然怎么可能会去做‘杀人’这种麻烦的事情。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就好了啊。
瞬间,银闵诺的眼神开始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被牵扯到了很大的事件里了。没错啊,自己目睹了,但是,却看不见全部。
“所以,如果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而想要去找一个人当做替罪羊的话,恕我失陪了。”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是吗。只是?谈到正式话题,就感到害怕了吗?”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害怕那种事!我不会改变的,我要复仇,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就随波逐流了!”
“啧……”她转身,走向门口的玄关,看样子是准备离去。
银闵诺急迫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离开的动作代表的意义。她走向玄关,看到插在地砖内的两份信封。像是熟练的,拿起其中一份白色的:“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就会负责。至于这些,就请便吧。”
然后,她轻轻的关上了门,连同那份白色信封一起,消失在了银闵诺的视线内。。
门关上那一刻,银闵诺就软瘫在地上。
虽然不明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
‘我能够将这件事结束掉,然后迎接新的开始。’
她这样轻松的想着。
近芙黎在咖啡因的作用下,很早又醒了过来。她揉着睡的蓬松的头发,半坐起来。
被厚重的帘子拉住,看不清窗外的景色。就连屋内,也是漆黑一片。
现在是夜晚,还是已经黎明。她没有办法依靠亮度,来判断这种事。
但是,就好像是有意打扰这片宁静,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虽然调成了静音,但是因为震动的幅度撞上木板,发出的持续声音,俨然已经超出了铃声会发出的分贝。
无可奈何,她伸出手,将电话接起。
“……
“嗯……?怎么。
“……放心吧。
“我不会抛弃任何人的。”
出乎意料的,事情却变得越来越风轻云淡。
离自己母亲的死亡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不知不觉,十月的桂花的香味已经在街道上弥漫,伴随着香味逐渐扩散,那天给银闵诺带来的影响,也渐渐使得她清醒过来。
那天,近芙黎拿走的信封无法考寻,但是在房间内留下的那个信封,银闵诺老老实实拆开查看。上面写着的,是关于社会补助申请的事项。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没有经济来源,自己连一周都活不下去。而且既然近芙黎没有拿走,那就说明是允许的事情。
从来没有自己出面处理过什么事情,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银闵诺只能选择默默接受。
真的是没有办法。
银闵诺这样想着,填好了单子,寄到了指定的地址。结果就是,每个月都会有固定的金额转到银闵诺的账号上。
看着银行卡内的定期汇款,和自己在外游学,父母给自己打钱的体验,竟然是如此的相似。银闵诺无奈的勾起嘴角,她只能默默的将钱存起来,然后按月给自己转钱到手中的账户,以此来控制自己。
虽然是大量的金额,但是若是随意使用,只会使得自己交不上来年的学费。
勉勉强强,能够生活……吗。
银闵诺叹了一口气,打开手机确认时间。她还记得和近芙黎约好,十一点在咖啡厅见面。
若不是她主动寻求和近芙黎的见面,不知道何时,近芙黎才会来联系自己。她记得母亲死亡那天,在家中和近芙黎的谈话。
近芙黎是那样承认了,自己的的确确加入了black,却没有任何的实感。虽然说着要帮父母复仇,却连那复仇的影子都变成了触碰不到的过眼云烟。
银闵诺不要这样,她想要拿起武器,做实实在在的事。
将银行卡内的钱提现到账,看着这个月依旧紧凑的生活费,银闵诺轻轻的叹气。将入耳式耳机插入耳内,她站起身离开公园的长椅。
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于是她前往约定好的咖啡厅,一路上一言不发。
和近芙黎在短信中约好的咖啡厅,事实上银闵诺并不熟悉。就连那条小巷,也是初次见面。在那偏僻的小巷子里,阳光不能照耀着的昏暗的门口。银闵诺伸手推开了店门。
先她的动作一步的,咖啡的香气就从门内蔓延开。这时,门口的摇铃响起,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在几乎无人的巷子内回荡。
店内的气氛寂静,唯一能够见到的服务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一个人坐在正对着门的吧台前,用着一方干净的白布,擦拭着吧台上的玻璃杯。店内的氛围显得那么的古老,却又干净,就好像来到了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家做客一般的心情。银闵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迈开腿走入店内。
双腿踩在店内木地板上,发出了格外结实而且厚重的声音。这一切的一切都挑选的是那么的令人安心。她站在了吧台的面前,打量着放在桌面上的菜单。
“我,请给我一杯奶茶。谢谢。”声音有些急促的,她开口了。但是和她仅有一张吧台之隔的老人,并没有因此而抬起头。
突然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银闵诺抬起手,轻轻的点在菜单上。这时,老人才冲她点了点头。
伴随着放松的叹息,银闵诺靠着窗户坐下了。这里的确是一个绝佳的谈话场所,因此,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次和近芙黎见面的机会。
第一,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为什么会离开。
第二,Black这个组织,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它会和White宣战?
由这一切的答案,来决定自己今后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在内心打好了算盘,银闵诺深吸一口气,在内心考量着应该以什么话题开口,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盯着门口等着近芙黎的到来。
在银闵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时,有人从她身后接近了她。她扎着浅紫色的双马尾,低垂在胸前,有着像是混血般的奶油光滑的肌肤。就这样擦身走过,然后停留在银闵诺的面前。
银闵诺注视着眼前少女的双眸,一边是如同神秘的宇宙般深邃的淡紫,另一边就像是深海一般深沉的湛蓝——
“……
“……我说,可以不要盯着看吗。”
听见她说的话,银闵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叹了一口气,坐在了银闵诺的对面。
望着对面银闵诺不解的目光,她叹了一口气:“果然变化太大了认不出吗……是不是从自我介绍开始比较好呢。”
这时她才认出了这个声音,银闵诺的双目瞪大——
“难道……你,你是近芙黎吗。”
“正解。”
怎……怎么回事。原本的计划,瞬间就被打乱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