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馨瑜有个小秘密，只有家里的女管家知道，就是——

　　喜欢玩换装游戏。

　　一般女孩大多也有这种兴趣，比如全世界广受女孩们欢迎的芭比娃娃，特色不就是可以各种换装搭配么。还有近些年来手机游戏里的换装游戏。但一般孩子也就止于此了，毕竟没几个人的经济实力可以去玩真正的换装。

　　原本她也是没有这种条件的，不在于钱，而在于这早就超出了爷爷常识里合理花费的范畴。就算不被定性为奢靡，这也不同于富家千金单纯的衣服多。她诺大的衣橱里，很多衣服她并不会穿出去，因为很羞耻。这种不具有实用价值，只是单纯好玩，孤芳自赏地自我满足的东西，刷的都是她父母的卡买的。而她父母对于这种不明支出，也是当做给女儿的补偿。

　　她涉猎的范围，从时尚杂志到二次元领域的COSPLAY，可谓花样繁多。她并不理解所谓的宅文化，因为动漫她接触的并不多，她冲的只是衣服本身。只要她觉得好看的衣服，她都会通过网络定制，并通过管家的手送达她的卧室。如果不合适，万能的女管家还会帮她把衣服改得更合身。这也是她和孙姐接近于闺蜜关系的纽带所在。

　　在这个家里，日常作息，看电视和学习，都有严格的规律。按古板爷爷的说法叫纠正她之前家庭成长中的恶习。她本性活泼但并不算太叛逆，加上不怒自威的爷爷让她害怕，故而她顺从了这种压抑的生活。她的学习的确大幅提高了，上了初中还成了学习委员，但同时也放大了她的这种微妙的释放压力的情趣。

　　尤其最近，无始而终的失恋与自感被朋友欺骗背叛的幽怨，加上吵架并没有释放出来的感觉，反而更加痛苦，这都让她亟需能暂时转移这些烦心事的小乐趣来慰藉心灵。所以，作为周末难得可以休闲放松的时间，吃罢早饭，她便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这些天收到的还没来得及穿的新衣裳。

　　首先是一套白底上绘着精致的翠绿花纹的古风布衣，十分优雅可爱，这是可以开着窗帘在阳光下欣赏的。不过和她现在寻求刺激的心理不大符合。于是她拉上窗帘，换上了一套风格完全相反黑色蕾丝，样式相当于内衣外加了一层轻薄的黑纱。

　　昏暗中，她在镜子前打量着，这很好衬托出了露出肌肤的白皙，而覆盖黑纱的地方若隐若现，十分性感，但她似乎并不大满意，感觉缺点儿什么。她光着脚走到衣柜前，蹲下拉出底层存放内衣的抽屉……

　　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按规矩，三声是叫她下楼，两声则是要进来。她习惯性地说了请进。

　　此时坐在床上，绷直脚背抬着长腿，正将刚刚找出来的黑色丝袜往上套的小瑜，真是万万没想到，开门的竟然会是爷爷……自从她住进来，老爷子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有事都是孙姐代劳的。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乔馨瑜又吃惊又尴尬又不知所措。她既没有尖叫，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地维持着刚刚的姿势，看着门口。

　　房间里很暗，门口很亮，她看不清爷爷表情。片刻之后，爷爷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好像解除了封印一般，小瑜扑倒在床上，心慌得砰砰乱跳。

　　爷爷应该没看到吧？就算看到了，也应该什么都没看清吧？毕竟屋里这么暗……对，一定是这样，如果看到了不可能一点儿反应没有……

　　她先是如此安慰自己，但想想又不对，如果真是那样，他恰恰不应该僵在那里，然后又转身就走……如果真的被看到了，那他一定是被气得说不出话吧？我该怎么办啊？怎么解释？天哪……现在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的小姑奶奶哟，”门口传来了孙姐压低的声音，接着是门关上的动静，“你怎么穿成这样，还不关门？”

　　“门不是我开的……”小瑜坐起身，有气无力地说。

　　“啊？不会吧，难道是……”

　　女管家坐到床边，一脸不可思议地指指她，又指指门口。小瑜瞅着她，拖着腿上穿到一半的黑丝，扑到了她怀里。

　　“孙姐，救命啊……没错，就是爷爷。这下我完蛋了，他老人家一定很生气吧？”

　　“生气？我刚才看到他没有表情变化啊，现在就在楼下中厅看电视呢。”

　　“真的？那就是说……他真的没看清？”

　　“也许吧，董事长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你不如下去看看，总比你在这里胡思乱想强啊。”

　　说的也是，心生一丝希望又满心忐忑的小瑜，赶紧脱掉身上这件，跑到衣柜那里，将早餐时穿过的那身比较朴素的卫衣与牛仔裤换上，战战兢兢地下了楼。

　　平时很少和爷爷说话的小瑜，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搭话，觉得那样太不自然了，所以干脆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也跟着看电视。

　　“馨瑜，你今天很闲么？”见她坐下了，老爷子瞅了她一眼问。

　　“是、是啊，今天没有补习课……”小瑜心虚地瞅着电视回答。

　　“作业也做完了？”

　　“昨晚就做好了。”

　　很平常的问话，看来是真的没看到？

　　“嗯，很好。”老爷子似是欣慰地点点头，“小孙！”

　　他向外招呼了一声，女管家应声而来。

　　“今天我给你放一天假，你陪馨瑜出去玩玩吧。”

　　“董事长您这是……”

　　“奖励你们，你们都做好了自己的职责，所以有必要放松一下，都是青春年少，不要总蹲在家里陪我这个老头子。只要玩得不出格，我也不会反对。”

　　这是话里有话？对后一句话有点敏感的小瑜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出门时，爷爷掏出一张金卡说：

　　“哦对了，小孙，你顺便帮这孩子买几套有品位的衣服。不用吝惜钱，用这张卡就行。”

　　他果然看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

　　坐在车上，开车的女管家一个劲儿地笑。

　　“孙姐，你别笑了，以后该怎么办啊？爷爷该不会把我的那些衣服都扔了吧？”小瑜捂着脸，悔不当初地说。

　　“不会的，据我对老爷子的了解，他不会做那么简单粗暴的事。”

　　“这么说，我以后还可以……”

　　“别傻了，那话还没听明白么？他老人家对你的品味产生了怀疑，你要再让他看到不合适的服饰，没准真要进一步行动了，这回算是旁敲侧击。我劝你把那些不符合传统审美的、过分暴露的、不适合外穿的，统统封存起来，起码近期不要再穿着玩了。怪就怪你自己不小心。”

　　“当时我根本想不到爷爷会突然出现啊，我以为是孙姐你呢。唉……真是奇怪，为什么爷爷会心血来潮……”

　　“不是心血来潮哦。”

　　“什么意思？”

　　“其实他老人家一直都很疼你，只是不擅表达，你们总是有隔阂，走不近。这回没准是下了很大决心，终于敲开了心爱孙女的房门，没想到……噗哈哈哈哈……”

　　“啊啊啊，求你别说了，太惊悚了！我让他看到这一幕是我不对，但爷爷也绝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谁知道呢，我也不是董事长肚子里的蛔虫，我只是据我所了解的进行推测，也不是瞎说。你本来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

　　“谁愿意了解啊，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孔。当初也是他把爸爸赶出家门的，我小时候都没见过他几次。奶奶病重过世期间，他们总算和好了，结果最后还是横竖瞧不上眼，住不到一块儿。他又能对我有什么好感。顶多为了家族利益，把我这个唯一的直系血脉当以后的接班人培养。”

　　管家微笑着摇摇头。她们很快到达了市里最繁华的购物广场。

　　按董事长的要求，她们用了一上午时间，逛了很多家品牌点。内衣外衣买了不少，都是高档货，并且适合她的年龄风格。中午，她们又在附近的高级餐厅用了餐。小瑜好久没这么奢侈过了，这一趟下来自然有点享受，有点开心。

　　既然兴致上来了，小瑜决定去再看场电影，而拿着大包小包的管家先去把东西装车了，她自己则上了顶楼等着。

　　这期间，正遇到从里面跑出来的诸葛妍和司马武。心里的嫉妒怨愤和一丝鄙夷之情虽未消失，却也平静了很多。这么一看，他俩还挺般配的。小瑜落寞地苦笑着……

　　“姐姐~！”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她低下头，是一个不认识的小男孩，那眼神有点瘆人。她强作淡定地抬起头，瞅瞅四周，心想这是谁家的孩子，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你有事么？小朋友。”

　　“姐姐，你是不是很讨厌他们？”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你是谁啊？

　　“我能感觉到，你怨恨他们，尤其那个戴眼镜的蘑菇头，不如我们联手吧。正好我还不能随意活动，只能偶尔联上姐姐你，而你跟他们还认识……”

　　这孩子有病吧？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很简单，只要让我进入你的身体……”

　　小瑜猛推了小男孩一把，连退了数步。要不是看他不过是个几岁大小孩子，她一巴掌就扇过去了！

　　等等，这个话语怎么似曾相识……对了，前些天那个搭讪的醉汉，也是叫自己姐姐，也是莫名其妙地说出类似的话！就是被司马武赶跑的那个！那时候还只当那是个流氓变态，没想到今天……想到此，乔馨瑜不禁毛骨悚然。

　　“大小姐，你干吗呢？”

　　孙姐的声音！已经浑身冷汗，双腿打颤的小瑜，心中大呼救星来了！

　　刚刚她连退几步，正好退到了滚梯旁边，而此刻女管家也正好从下面上来，看到她一副防卫的架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连走几步。

　　“孙姐，他——！”

　　小瑜激动地扶住来到跟前的管家，指向那个男孩的方向……

　　嗯？人呢？

　　……

　　“就是这里。”

　　诸葛妍指着一个贴满小广告的铁门说。司马武点头，上前敲了敲。

　　“你们找谁？”一个面色泛红，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开了门。

　　“请问，文莹莹在家吗？”小妍礼貌地问。

　　“你们是谁？”男人翻了个白眼。

　　他俩报上姓名，自称是莹莹的朋友。男人像是吃了一惊，然后一句生硬的不在，嘭地关上了门。这并不出他俩的意外，他们交换了下眼色，决定进行已想好的对策：通过幻境进去。

　　此时屋里，男人关上门后，坐回到客厅里的破沙发上。电视的声音很大，压过了他的一声叹息。他眉头紧锁，感觉口干舌燥，遂起身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啤酒喝了起来。

　　“刚才外面是谁？”

　　一个清瘦的妇女，从阳台上的厨房走进来问他。她脸上的肤色和身上尤其手上发黄的肤色比起来要白一些，披在身后的长长卷发因为劣质的烫染而显得干枯。即便如此，仍可看出，她年轻时有多漂亮。

　　“说是小莹的朋友，”男人一口灌了半罐，打了个嗝说，“叫什么诸葛妍司马武的。”

　　“什么？这么说莹莹说的妍姐就是……为什么不请进来？”女人眼睛一亮。

　　“怎么请？”男人说着瞪了老婆一眼，并朝女儿的房间方向瞥了一眼。

　　“我就说吧！你错怪孩子了！”

　　“错怪什么？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托？不是串通好的？他们的身份你清楚？”男人狡辩着。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心慌得很。

　　“那你不问清楚！不行就让他们当面对质啊！你拿孩子撒气算什么？”

　　“我撒什么气了？要不是那小东西跟我顶嘴，我会动手吗？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再不管管她就要反天了！”

　　“这就是你的管法？把她绑起来？”

　　“我现在都搞不明白她上午是怎么偷跑出去的，问她也不说，还敢跟我耍脾气！”

　　“谁让你早上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那么好的衣服给扯了！换我也不想理你。多好的衣服啊，想想都心疼！”

　　“再好也不是咱家的！我早说过了吧？不许拿人家的东西，送的也不行！我为什么要立下这个规矩，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些年累死累活的，我都成这样了，你还跟我翻旧账，你还有良心么？这些年你喝大酒欠赌债的破事少了？还有脸跟我翻旧账……”女人说着抽泣起来。

　　“那是谁害的？我这么多年没累死累活？我最多的时候一天打三份工！现在我为什么要借酒消愁？当年老子也是怀揣梦想的有志青年，结果就上了你这个虚有其表的傻婆娘的贼船！想想当年我为了所谓爱情可以抛弃一切的蠢样儿就想笑！”

　　“你……！好好好，都是我们娘俩不好行了吧？我当初嫁给你真是瞎了眼！我这就带莹儿离开这个家，不耽误您这位大腹便便的有志青年！”

　　说着，女人怒气冲冲地跑进了女儿的卧房。男人不为所动，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把罐子往垃圾桶里一扔，心想又来这一套……见她推开门后就没了动静，似乎印证了他的判断，以为她正等着他说软话呢，结果没一会，却见她一脸茫然地走了出来……

　　“孩、孩子……又不见了！”

　　幻境里，诸葛妍背着莹莹跳到了街上，莹莹搂着她的脖子啜泣着，眼泪润湿了她的肩头。

　　“比预想顺利，我都有和他发生肢体冲突的心理准备了。还好，呵呵……我当时还想呢，如果他是一只臆梦就好了，看我怎么秒了他。”

　　司马武笑着，小妍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只朝他点下头道谢一声说：

　　“我先带她回家了，咱们晚上再见吧。”

　　“妍姐，对不起……又让你费心了，还害你浪费法力……还有那些衣服……真的对不起……”

　　路上，莹莹在她耳边带着哭腔地说。

　　“别道歉，这些根本就不怪你……”小妍一阵心疼，“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真正的妹妹？脱离那个家？”

　　莹莹身子一震，止住了哭泣，沉默不语。要说她有没有过这种幻想，肯定是有的，尤其和妍姐接触越多，还去了她家之后，她更是羡慕得要死，做梦都会梦到……但梦终究是梦……

　　说出这种话的诸葛妍并不觉得她的沉默是一种拒绝，就像解救她时，突然出现在她的卧室里，解开反绑在床边的绳索时，她的使劲摇头背后的所蕴含的意思。

　　“爸，妈，我给你们带回来一个可爱的小妹妹，我想让她成为这个家里的一员。”

　　回到家，一进家门，诸葛妍就对全都在家的父母如此宣布道。莹莹拽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襟，深深地低着头。

　　小妍的父母都懵了，没明白她突然冒出这话的意思。刚才他们还在谈论孩子这些天的惊人的改变，比以前开朗了，眼睛也变亮了，还有了可以周末一起出去玩的朋友，这些都让他们欣慰不已。没想到，从外面回来，却来了这么一出。

　　“妍姐……算了吧……”

　　莹莹不好意思地想逃出去，却被小妍坚决地死死抓住。

　　“让阿姨看看。”小妍的母亲首先走了过来，蹲下打量这个衣服破旧，有点可怜兮兮的小女孩，抚抚她湿润的脸颊，仰起头问女儿：“这孩子哪儿来的？”

　　“你们就说愿意不愿意吧？我愿意把零花钱都给她当生活费。”小妍有点激动地说。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父亲也走了过来。“你总得先说清楚啊。”

　　于是，她们被当母亲的拉到沙发上坐下，诸葛妍开始讲述莹莹的家庭，和今天她所看到的虐待，还有自己如何送她旧衣服却被她父亲撕烂的事，以及自己如何和这个孩子成为好姐妹的事。当然，很多细节是不得不编造才能自圆其说的，毕竟这里面还涉及到很多幻境和梦击士的问题。

　　“这个孩子我要了！”妈妈听完就一把搂住了小莹莹，抚着她说。“那种人不配有这么可爱的女儿！”

　　“这样啊……”当父亲的则冷静得多。“这不大好办啊。”

　　“有什么不好办的？他们养不了我们养！看看这孩子，一看就是营养跟不上，要不然肯定会更漂亮的。更可恨的是，自己不能给孩子带来幸福，还虐待她！这种人不剥夺他的监护权？”

　　“可我们没有证据啊，她身上并没有伤痕可以鉴定，就算上法院，我们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至于营养，她只要不是故意让她饿肚子吃不饱，别人就没资格剥夺人家父母的监护权。”

　　证据……小妍不由拍了下额头。啊，那时候提心吊胆的忘了这茬，应该拍张捆绑的照片当证据的！就算有伤痕，只要进入幻境，法力的作用下也会给修复得毫无痕迹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小妍的母亲没好气地问。

　　“反正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推荐这种彻底撕破脸将其与亲生父母割裂的做法。这对孩子影响和日后的成长也不好。”

　　“呵！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就会向着那个渣男说话！”

　　“唉，你们某些女人一遇到问题就用性别划分搞对立的思维真是可笑，就不能多一点理性思维么？你好歹也是搞投资的……”

　　“这是两码事！”

　　“好啦！你们不要吵这些没用的！爸，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办法嘛……我们在这里说这么多，还没问过人家孩子自己呢。”父亲说着身体前倾，转向被妻子搂着的小莹莹，“我只想问两个问题：一是，你爸爸以前也这么对待你么？动手打你还把你绑起来？”

　　“没、没有……”莹莹犹疑一下说，“这是第一次……”

　　“我猜也没有，要是他真是那么暴虐成性，这孩子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父亲点点头，接着又问她：

　　“第二，你爱你的父母吗？爱你的爸爸吗？”

　　莹莹不假思索地点点头。虽然今天发生的很多事让她非常伤心，甚至发生冲突时，她也恨爸爸，但就此决裂显然是不可能的。想想自己平时虽然缺衣少穿，缺乏其他美满家庭那样的关爱，但父母的辛苦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偶尔生活中的温情也是有的，大部分时候，只要不喝酒，父亲也不是那种不可理喻的人。

　　“看吧，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父亲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靠回到沙发垫上。诸葛妍显然无法接受，觉得那更多的是莹莹自己的温柔。

　　见女儿脸别开了，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当父亲的又开了口：

　　“这样吧，小家伙就在这里住两天，缓和下与她爸爸的矛盾，双方都再好好想想。我打电话跟她家里沟通下。这样总行了吧？”

　　这么一说，小妍的脸色才算好起来，点了点头。

　　“好了，你父亲叫什么？手机号多少？”

　　“我爸爸叫文仲简，电话号是……”

　　莹莹刚说出这个名字，就引起了小妍父亲的注意，因为这个名字很少见，而他偏偏还真知道这个名字。所以，在他拿出手机拨号码的时候，笑了：

　　“哦？原来是他啊，这就更好办了……”

　　此刻，文莹莹的家里，她的父母正在争论要不要报警。手机铃声响了。文仲简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老总的电话！

　　他一直保存着这个号码，就是等待有一天能有机会……没想到机会竟然在这种时候突然降临！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接听电话之后……

　　就这样，此事开始有了柳暗花明般的发展，超出所有当事人的想象。而同样发生超出想象发展的还有所有的梦击士。

　　大家都没想到，他们之间的配合莫名其妙就提高了很多。果然那场所谓的约会集训是有效果的。每个人对于其他人的了解增多了之后，协同的感觉也就相应提高了，稍加配合训练后，心领神会的默契感自然也就提高了。

　　尤其以两大核心战力诸葛妍和司马武最为明显。这主要是由于小妍的心情不错，加上下午的事，让她与司马武配合的芥蒂少了、热情高了。而司马武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也把更多精力放在了配合本身而不是配合的人身上。这让一切都顺理成章，驶上了良性发展的轨道。

　　另外超出想象的是莹莹。她在这个阶段没有和大家配合训练，而是单独接受梦仙大人的精神指导。而她今晚的精神状态史无前例的好，这让她取得的进步更是让梦仙大人惊喜，以至于迫不及待地要进入下一阶段了。

　　“哈哈哈，非常好，这样第二阶段就可以结束了。现在进入第三阶段，也是最终的阶段——实战训练。”

　　梦仙大人高兴地宣布着，双手张开，将所有人都被引入了梦虚幻境中。

　　“之前我是给你们分组训练的，为的是不同的目的，现在该是揭晓答案的时间了。你们两个攻击主力不用说了，其他人是我今天的重点，这回，文莹莹是你们的核心。”

　　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莹莹自己。

　　“不用吃惊，论现在的战斗力，你们直接参与和幻梦战斗的可能性本来就不存在，你们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所以我的思路是，你们的主要作用就是辅助，而能直接辅助他们俩的只有文莹莹。”

　　“小家伙的魔法棒放辅助魔法，我们则是负责保护她，所以说是以她为核心。嗯，这很合理，我没意见。”李昭率先表了态，大家亦纷纷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莹莹只管专注放她的魔法，幻梦看到她的辅助必然不能放任，肯定要分出一小部分力量来攻击她，你们的责任就是保护她不被伤害打断。而你和白钟的长武器是第一道防线。杨禁与董进则是第二道防线，常乐站在她身边，做最后一道，可应急判断，以防不测。”

　　讲完这些，已是壮汉外形的梦仙大人又变出了几只粗壮的胳膊，搞成了八臂罗汉的模样，对着司马武和诸葛妍说：

　　“来吧，试试你们的训练成果。我没有攻击力，你俩可以尽情进攻。”

　　几分钟过后，大家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梦仙大人竟然有这种实力，还以为他只能在现实世界中用变身来逞威风，没想到，在幻境里一直是当指导者的他，竟然也有如此本领，轻松就将他俩的联手攻击挡住了。也就是没有反击，否则可不比幻梦差。

　　“喂，梦仙大人，你真的没有攻击力么？”诸葛妍充满怀疑地问，“你该不会在扮猪吃虎吧？这也太不合理了，干脆你亲自上阵岂不更好。”

　　“哈哈，想什么呢，我的变身在梦癔面前是无法施展的，虚幻才是我的存在本质。这是千年来的铁律，我也没办法，顶多帮你们练练手，一切还要靠你们梦击士自己。”

　　如此大战了一番过后，梦仙大人开始招呼莹莹出手。按他教的套路来。

　　莹莹挥舞起魔法棒加入战局，她先是放出增加速度的疾风术给他俩，登时让他们身体更加轻盈，动作身法速率变得更快了；接着，她又放出了增加身体强韧与防护的金甲术；然后是增加兵刃强度的……随着效用的消逝，她再往复补充，而她越熟练，发动的频率就越高，从而导致了叠加的效果更是惊人。

　　终于，俩人的进攻奏效了，连梦仙大人铜墙铁壁般的防守也顶不住了。

　　“停！”被打得满身是伤的梦仙大人，嘭地变回了原形。“好啦，我认输了，你们干得漂亮，这就是我期望的效果。”

　　这下子，众人顿时热情高涨，自信心爆棚。

　　看来我们真的可以打败那个该死的半吊子幻梦了！

　　“咱们现在就去洗刷上次战败的耻辱！大家看怎么样？”

　　亢奋的司马武首先跳出来提议道。别看他平时一直嘻嘻哈哈，实际上身为最强战力，还没吃过大亏的他，一直对上次的惨败耿耿于怀。这回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自然忍不住跃跃欲试起来。

　　“啊？你们急什么？再好好打磨打磨，不是还有两三天嘛……”

　　梦仙大人的话没人听得进去。在司马武的鼓动下，众人也跟着躁动起来，乐观的人大叫要一鼓作气，没那么乐观的人也说不如去试试看。就连诸葛妍也觉得，与其在这里练下去，还不如实战更好，实践才能出真知，大不了不行再撤嘛。上次自己的失态才导致那样的惨败，这回怎么也不会了。

　　于是乎，一番热烈的经验总结和讨论过后，大家决定：

　　现在就去和那幻梦再战一场！

　　而人群外，从集训第二阶段就没有参与其中的芸香，一直没有说话，靠着墙壁，冷眼旁观。以至于大家都忘了还有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