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的空虚感环绕在周围,仿佛在不经意间被人推进了深渊,自高空坠落的失重感压迫着每一根神经,迫使兰莉娅紧闭眼睛,胡乱地挥舞四肢,期望能抓住任何东西。
而后,少女在极端的惊惧中醒来。
“……”
眼下似乎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时空,因为兰莉娅分明看到她所熟悉的帝国式样的装潢,简直和她的家里一模一样。她先是感到惊讶,随后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强烈的痛觉从表皮传来,然而眼前明亮的空间却没有消失。
她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水分,和她记忆里相差无几,兰顿总是如此,这座湿润的城市时常会被雾气笼罩。
“这到底是……”
兰莉娅找到她的梳妆台,那铅盒里面装的是红珊瑚粉末,胡桃木盒里装的是手环,白蜡木盒里装的是项链,这些全是她在逃亡路上抛弃的珠宝。
她又在床上找到那件丝绸的华服,那是曾经帝国的贵族女性当中最流行的服饰。兰莉娅软磨硬泡,才说服她的父亲给自己也买了一件,因为从东方来的商人漫天要价,他们口若悬河地吹嘘,硬是把这些衣服和布料炒上了天价,成为上流名媛的标配。
兰莉娅扶着门走出去,发觉踩到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发现那是她父亲远征波斯的时候带回来的花纹地毯。接着她走到外面,看到阴沉的天气和热闹的街道,衣衫褴褛的奴隶和乞丐,趾高气扬的公民和带着狡黠笑容的小贩。
那分明是帝国统治下的兰顿,而不是人类国王的领土。
“我……回来了?”
当芙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间简陋的屋子。
那的确是再破烂不过的一间木屋,屋顶破了许久,墙壁还时常有风掠过,房屋的主人没有钱去修补,只得任由它破烂下去。
储物的箩筐和木桶总是空的,架在柴火上的铁锅里同样空空如也,甚至都没有一个值得加锁的储物箱,难以相信这户人家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可是这里却是芙拉最难以忘怀的地方。
一对贫穷却快乐的夫妇住在这里,他们每天最大的忧虑是食物的来源。他们用树枝造了个低矮的篱笆圈养了几只野鸡,又开垦了一些田地,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勉强还过得去。
他们盼望能有一个孩子能分担他们的家务,妻子却无法生育。一个孩子简直成为了他们的奢望,以至于妻子把林子里捡来的龙蛋带回来的时候,丈夫都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他们没有把这颗蛋炖了,而是当作自己的孩子抚养。他们并不知道这颗硕大的蛋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因为任谁也没有见过真的飞龙,只是抱着赌一次的心情去尝试。
这就是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