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到苏州,心里甚是兴奋,因为第一次到苏州,我们是借道而行,时间特别金贵,虽然近在咫尺,却无法近身留园。道是这次苏州之行,时间相当充足,于是借周末之机,专门去了留园。留园地处江南古城苏州阊门外留园路338号,以园内建筑布置精巧、奇石众多而知名,它不仅是苏州四大园林之一,而且与苏州拙政园、北京颐和园、承德避暑山庄并称中国四大名园,足见留园在中国园林景观中的地位。
走进留园,古色古香的味道直贯耳目,甚至于浸入到了心肺,心中魂牵梦绕多时的留园,就这样给我留下了第一印象。我喜欢特立独行,觉得这样既行动自由,又能提高行动效率,因此留园之行也是杀单,就没有单独请导游,因为一个人就请导游,那旅游的成本便高得有点离谱,遂随着从四川广元来的团队而行。
导游套式地带我们到了正厅,里面的布置特有江南风格,书香味十足地浓,那老爷座椅,那大师墨宝,都是江南少不了的家居元素。从大院出来,去了明瑟楼、涵碧山房、可亭、远翠阁、清风池、曲溪楼等景点,它们各有所用、各有千秋。听导游讲,有的是用来赏鉴春景的,有的是用来感受夏凉的,有的是用来观看秋色的,也有的是冬季观景的平台。总之,这些亭台楼阁的修造,保证主人能够把四季美景尽收眼底。可这还不是最值得一看的地方,真正好看的还是留园三宝,那是到过留园的人必看的景致。导游带我们去的第一处,便是清风池后的石冠云峰,怪石就是怪石,其形天下无二,且各具神态,各有写意,使人顿生无我的心境,仿佛连境由心生还是心由景造这样的问题,在石趣的玩味肆意中你都难以把持,足见这奇石超强大的表现力。石冠给人抵心达意的直觉,使我产生了石印心境心随石意的情致。在石冠云峰两侧各有一峰,一名瑞云,二为岫云。三峰耸立,各具特色,相映成趣。
导游带我们看完主景后,便驻脚闲谈起来,于是我借机发问导游。按理说,理应不该向导游发问的,因为我没有给导游付费,但来时我没做足功课,心中对留园的来历一概不知,或者说更想听到网络上没有的新解,因为那才是我想要的东西。于是,求知欲使我壮着胆子问了她。导游并非市井小人,根本没有计较这些,反倒特别热情地给我作了详细介绍,方使我明白留园原是明嘉靖年间太仆寺卿徐泰时的东园,到了清嘉庆年间,刘恕以故园改筑为刘园,再后来同治年间著名实业家盛旭人购得,其对留园进行了重修,也许有易主的缘故,盛旭人便取留与刘的谐音,从此便有了留园。导游的热情和释疑,使我游玩起来心情特别地舒畅。
导游给我解释介绍完后,便给我们讲,留园的主要景点就这些,其他的地方就大家自行游玩。于是,我便轻装上阵,一个人到了书法长廊。这里是书法的园地,墙壁上的石刻,隽永而清新,洒脱而奔放,给人感觉特别地美。比如墙壁上刻有的《道德经》,又如唐明清著名的词赋。这些作品,虽然已时隔久远,但却不失艺术的魅力。当即,我拿出手机,咔嚓咔嚓地照了起来,因为我想研读这些美文,了解一下当时书法家的心境,看看留园主人的志趣和社会生态。之后,我们又去了自然生态区,不仅有绿竹应景,而且盆景万千,千姿百态。那种自然的美,同样赢得了外国友人的青睐,很多从欧洲而来的大妈特别高兴,正以此为背景照起像来。我见此情此景,便给其中两位老太太照了张合影。她们见我的举动,知道没有恶意,只是猎奇心态使然,因此笑盈盈地给我打起招呼来,从中可以窥见欧洲人的文明与礼貌。
再穿廊过厅,就看到一处假山,其景致特别耐看,遂想照相留念,旁边一小伙走上前来对我讲:“你也是一个人出来的吧?来,我帮你照。”见小伙子热情服务,我的心里乐开了花,自然帮他也照了不少。两人互动起来心儿美,不自然想到一个故事,讲的是有个人到天堂与地狱走了一回,结果他发现天堂与地狱并无二至,唯一的区别就是,地狱的人是各吃各的,因为筷子太长,自己很难把菜饭送到嘴里,因此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而天堂的人恰恰相反,他们都爱用长长的筷子为对方夹菜,因而人人吃得香甜,个个长得白白胖胖。而眼下,我与小伙子的互动,不正是这天堂的景致吗?
照完相,我们一同前行,来到了一水池旁。旁边有人讲,每到月高风清的夜晚,水池景色特别地迷人。广州小伙每年都要出去游学,用他的话讲是出去散散心,消解一下工作的疲劳,同时也熟悉了各地的风土人情,了解了各地的历史文化。其见多识广就是不一样,他见到这水池就没我那么感到新奇。他说,他去年到扬州,看到一处水池景致更绝,池旁有一座假山,假山上有个洞,月儿通过洞口影射池中,你无论从任何角度看上去,那月亮倒影都会给你一个相同的效果。我听后觉得太离奇,以至于不敢相信,但看看眼前憨厚的小伙子,我又不得不感概古代工匠们的精湛技艺了。
从留园出来,太阳已经西下,但冬日的余韵犹存,带给了我舒展的心情。当我回首眺望被我摔在身后的留园时,夕阳西下中的它更加妩媚动人,其不仅有一种古朴的历史美,而且还有一种闹中取静的自然美。我想,仙苑停云,如书条石,都带走不了留园的味道,能带走的只能是拓片和记忆,因为那回廊复折的庭院,那遒劲有力的壁刻,那峰峦环保的山水,那婀娜多姿的盆景,那错落有致的亭阁……自然天成地架构出了都市的美丽风景,不自觉地填满了游人心中的小世界,因而使留园顿生生机与活力,难怪金发碧眼的外国游客,也情不自禁地爱上了这方乐土。是啊,一峰一石总有意,一枝一叶总关情,咋不叫游客流连忘返呢!
我有幸造访留园,不仅仅是梦想的实现,也是一次文化的吮吸,更是一次人生的洗礼,因为它带给了我对人生全新的认识。总之,留园给我的感概太多,留园给我的印象太深,我把它都装进了《游留园启怀》中:“古苏遗存千千万,最美不过老林园; 怪石印心心相印,书法寄情情相连。异域游人剪不断,曾想国君围城边;如今追问留园主,只见古物不见仙。”(2015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