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蕾,有人来看你了。”
赵心蕾一脸恍惚地从监仓来到会客室,来探视的是丈夫刘浪,还有闺蜜汪媛媛。
因为一场车祸,她失去了妈妈和腹中的孩子。
坐牢期间刘浪一直没有来看过她。
半年不见,刘浪更帅气了。一身合身的名牌西装,简洁合体的设计穿在他身上平添了几分成功人士的派头。
可是还没等她坐下寒暄几句,几份文件啪一下甩到她面前:“赶紧签了吧。”
那几页纸上赫然印着黑黢黢的大字:股权转移协议书,以及——离婚协议书。
赵心蕾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刘浪:“老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刘浪开口,汪媛媛却抢先不阴不阳地哼道:“离婚协议书这几个中文字有那么难理解吗?你也知道刘浪现在是行业新贵,而你呢,平日里口口声声说为他好、为他着想,现在证明的机会来了。”
“你怀着孩子还酒驾,啧啧,行业新贵的妻子酒驾害死自己的母亲和未出世的孩子,这多大的丑闻啊,如果不是我想办法把这事给瞒下来,你要坐的牢可就不止这么点时间了。”
“你如果还是人的话就放过刘浪吧,做人还是要善良点的好,这样你妈和你孩子也算没白死。”
汪媛媛的字字句句都仿佛淬了剧毒的利刃,在赵心蕾原本就支离破碎的肺腑上使劲翻搅。
刘浪用看陌生人的神情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颇为不耐烦地说:“没错,我们之间确实没有感情了,快签字吧。”
赵心蕾面色刷一下灰败下来,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佝偻着身子绝望地盯着他,嘴唇抖索着哽咽道:“为什么……”
汪媛媛眼眸中闪耀着恶毒而愉悦的火焰,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怪只怪你自己命不好,怎么偏偏就那天车子刹车片出问题了呢?”
在汪媛媛狂妄的笑声中,赵心蕾瞬间心漏跳一拍,惊恐地红着眼直直盯着她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声音低沉而颤抖:“车子……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而且那天我明明没有喝酒,为什么会是酒驾??”
汪媛媛妖媚地瞥了形容憔悴的赵心蕾一眼,吹了吹涂了鲜红蔻丹的指甲得意洋洋的说:“就算我直接告诉你是我做的,你又能奈我何?一切都是天注定,那碗调理身体的中药,味道还不错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心蕾愣在原地,泪水在脸上肆虐。临出门前刘浪温柔地递给她那碗中药,自己的确是一饮而尽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奔涌沸腾的恨意,猛地地向眼前那个狂笑着的女人扑了过去:“汪媛媛你不得好死!!”
站立在旁虎视眈眈的狱警火速冲上将她钳制住往监仓拖去,唯有赵心蕾撕心裂肺叫喊声在空旷的长廊回响久久:“汪媛媛!刘浪!你们合伙害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半年后,赵心蕾出狱了。
在看守所拘役期间刘浪已经通过律师告诉她,公司属于她的所有股份已经转移到了他手上。他的理由是,他出于道义帮赵心蕾办完了妈妈的后事,属于她那部分财产早就用光了。
明明知道他在说谎,但当时身陷囹圄中的赵心蕾又能怎么办呢?
在冷冰冰的股权转移协议书上签字之时,赵心蕾紧紧握着签字笔,紧到指甲都戳进掌心里,流出艳红艳红的鲜血来。
她一脸冷然:汪媛媛,刘浪,你们放心,此仇我一定要报。
报仇两个字说出来简单,刚出狱的赵心蕾身无长物孑然一身。
她暗自庆幸还有一间妈妈名下位于老城区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作为容身之处,不然可能大概率要流落街头了吧。
濒临拆迁的老旧房子还保持着记忆中的样子,只是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妈妈也已经不在了……
还有腹中没来得及见面的小宝宝……
她的眼中噙着泪水,双手撑在额头上无声抽泣着,有些承受不住回忆之痛。
擦干眼泪,她立即动身去找刘浪。因为当年妈妈还借了十万元给他。有了这笔钱,就能给妈妈买一块墓地了。
作为曾经的老板娘,赵心蕾从办公区穿行过去的每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原来的员工们都认识她,也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就跟看到鬼一样,眼神里包含着探究、不解、嘲讽……
她深吸一口气硬下心推开门往里面走去。
门一打开便看到汪媛媛亲密地抱着坐在刘浪手臂说笑的情景,对面还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空气略微凝固了一下,当时气氛就有点尴尬。
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在乎,可终究还是会有扎心的感觉啊……
汪媛媛最先恢复淡定,她站起身狠狠瞪了一眼秘书小谢,小谢被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忙低头关门出去。
汪媛媛趾高气昂地瞥了赵心蕾一眼:“原来你出狱了啊?不好意思啊我和刘浪都比较忙,没空去接你哈。”
刘浪坐在大班椅上表情略有些尴尬,眼神闪躲着:“心蕾,你怎么来了?”随即一脸歉意地冲那个陌生男人说道:“林总,抱歉让你看到了这些……”
陌生男人挑了挑眉,看着赵心蕾:“没事,你们有事就先谈”。
赵心蕾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子苦涩感压了下去,鼓起勇气直视刘浪的眼睛说:“我今天来是来要回当初妈妈借给公司的十万块钱。”
一说到钱,汪媛媛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眼镜蛇一般张牙舞爪地跳了起来,完全不顾形象恶狠狠地尖叫道:“什么钱!你这个贱女人别来碰瓷!”
赵心蕾咬了咬唇,挺直背脊说道:“我没有跟你说话。”
说罢视线转向背后沉默不语的刘浪:“刘浪,那十万块钱是我妈妈的养老钱,当年借给我们公司渡过难关的,可还记得?”
可是刘浪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说出冷酷无比的话来:“你有证据吗?借条呢?劝诫你一句,诈骗可是要坐牢的,这一次坐牢你可是会坐很久。”
胸口一阵憋闷屈辱,她的手指又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这男人怎么会无耻到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