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雪本来正在她的药房研制新药,当苏公公带着皇上的圣意来说要将她带走时,她以为是宫里有什么人需要她治病,便一同前往了。当然,江映雪毕竟是厉王妃,苏公公也没有让任何人压着她,正是这样,才给了她那样的错觉。
苏公公、江映雪和几个侍卫走了不远后,江映雪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苏公公,咱们今天是要走着去吗?这样确定不会耽误救人吗?”江映雪疑惑的说。
“厉王妃,咱们今天不是去救人的。皇上有一些事要调查,所以可能要暂时委屈厉王妃了。”苏公公深知齐宇轩在朝中的地位,对江映雪说话也是客客气气,丝毫没有怠慢。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倒是自作多情了,这下好了,我们可以悠闲的走了。”江映雪在心里苦笑道,不过她已经习惯这种大起大落的生活了,这一次,她倒是很相信齐宇轩。自己爱的那个人,一定会保护自己的。
江映雪真的放慢了脚步,她抬头看了一眼那金灿灿的阳光,心里觉得暖暖的。
看着江映雪脸上的笑意与淡然,其他几个人暗暗佩服起了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女子,“能做厉王妃的人,果然也是不简单啊。”
就在他们优哉游哉的往大理寺走的过程中,齐宇轩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到了皇宫。一进宫,齐宇轩就径直往惠通死的地方去了。齐宇轩相信,无论对方再怎么厉害,肯定也会在事故现场留下马脚。哪怕给他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他就可以说服皇上放了江映雪。
可是,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当他到达惠通的住所后,发现这里早已经被装饰成了灵堂的样子。看着到处都挂着白色的布,齐宇轩的心也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齐宇轩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装作淡定的走了进去。
看着齐宇轩的到来,这里管事的公公立刻带着手下的人走了过来行礼道,“参见厉王爷。”一群人异口同声的说。
“起来吧,你们接着忙你们自己的。你,留下。”齐宇轩看了一眼管事太监,冷冰冰的说道。
“是。”管事太监立刻答应道。眼前这位爷,他可惹不起啊。
其他人散开后,齐宇轩便开口问了,“为什么急着把这里整成了这个模样。”
“王爷,惠通大师死后,皇上下旨要厚葬他,所以派我们来把这里整成了礼堂的模样。”管事太监恭恭敬敬的说。
“父皇怎么会这么快知道他死了。”齐宇轩表面装作波澜不惊,毫不在乎,实则他希望听到更多的话,从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奴婢也不太清楚,但是听人说,好像是惠通大师死后,他的身边发现了一封写给陛下的信,所以那封信被呈给皇上的时候,皇上得知了他的死。”管事太监面露不安,这种听来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靠谱。
听到管事太监的话,齐宇轩心里微微送了一口气,这封信,必定是一个突破口。
“你们到这里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的。”齐宇轩接着盘问到。
“我们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很乱,惠通大师还光着全身躺在床上,那个死相着实有些狼狈。不过,奴婢感觉他死前应该抱着一个人。”管事太监一边回忆当时的场景,一边说道。
“抱着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感觉?”齐宇轩追问道。
“因为我感觉他的胳膊好像不太正常。”管事太监继续回忆,可是他不敢乱说,又补了一句,“也许是奴婢想多了。”
齐宇轩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隐情,至于有什么隐情,他当然会派人去查的。
“你们来的时候,还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地方吗?”齐宇轩紧盯着管事太监的眼睛,想从其中发现一些什么。
“那倒没有。”管事太监如实的回答。
听到他的回答,齐宇轩也不再继续盘问,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听到齐宇轩的这句话,一个步履匆匆的太监抬头看了他们一样,也离开了。
齐宇轩从惠通的死亡地点出来后,立刻召唤来了一个影卫。
“王爷。”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立刻去查惠通死之前各种收受贿赂的事,还有他死前和什么人在一起,也务必查一查。搜集到的东西一定要足以让他身败名裂,懂吗。”吩咐完以后,齐宇轩就立刻离开了,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墨清玉早就接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可是由于他一贯刚正不阿的性子,本来是不打算见江映雪而是直接把她关进大牢的。可是江映雪到达大理寺时,他刚刚把手头的工作做完。放松之余,他倒想看看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看上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位女子,这样想着,他便起身去了大理寺的牢狱之中。
江映雪被带进这大牢后,却觉得轻松了许多。在外面提心吊胆的活着,实在是太累了。偶尔换个环境,也可以接受。此刻的江映雪压根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种危险的境地。
墨清玉走进这阴暗潮湿的大牢,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江映雪坐在地上的草席上,手里拿着一根干枯的草,正面带微笑的在逗一只小老鼠。小老鼠“滋滋滋”的狂叫,好像在宣布这里是自己的领土。江映雪一边用干草逗小老鼠,一边说,“咱们两个要友好相处,你啊,再这么嚣张,我一定把你带出去做实验。”
看着孩子气的江映雪,墨清玉也是很惊讶了,“这个厉王妃,和我想的不一样啊。”墨清玉不经意的嘴角上扬,微微摇了摇头。
“你就这么确定你可以出去吗?”墨清玉冷冷的开口,再怎么说,现在的他作为大理寺卿,还是要有他该有的声音。
听到一个如歌手般的好听的声音响起,江映雪抬起头,看了一眼墨清玉,便继续低头逗小老鼠玩儿了。
看着这孩子气的女子,墨清玉觉得可爱非凡。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顶多是在这儿玩玩就出去了。”江映雪漫不经心的说。
“厉王妃果真是与众不同啊。”墨清玉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女孩儿,不由的开口夸赞道。
“墨大人果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江映雪揶揄道。
“此话怎讲。”这个小女子勾起了墨清玉的好奇心。
“关于我的谣言,那可是街头巷尾到处飞啊,你竟然还夸我,这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吗?”江映雪一边逗小老鼠,一边快速的说道。
“哈哈,我觉得大理寺卿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我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么,大理寺卿,我有一个问题。”江映雪眨巴着大眼睛,抬起头看着眼前眼前这个浑身都在发光的人。
眼前的人,冰蓝色的眼眸坚毅中带着几分柔情,菱角分明的鼻梁,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江映雪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温文尔雅”这个词,他是对这个词最的好诠释了吧。
“洗耳恭听。”墨清玉看着江映雪的可爱的表情,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满眼慈爱的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墨大人,这里不会克扣我们的饭菜吧。”江映雪贼兮兮的一笑,她的确是饿了。
听到江映雪的话,墨清玉不由得笑了,“厉王妃放心,我们这么的饭菜虽然没有厉王府的可口,但是绝对管饱,不会饿着你的。”墨清玉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能不能现在先给我一些饭,让我看看这里的饭菜和厉王府的差距有多大啊。”江映雪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贼兮兮的说道。此刻的她,完全暴露了一个吃货的本性。
“哈哈,原来你是饿了啊。”墨清玉温柔的笑了,他的眸子里又添了几分温情。“来人啊,去吩咐小厨房,给厉王妃做几个菜送来。”墨清玉收起了刚刚的温暖,严肃的对手下的人吩咐道。
“多谢墨大人。你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江映雪听到自己马上就有吃的了,开心的不得了。
看着眼前这个单纯又可爱的女孩子,墨清玉不禁暗暗感叹齐宇轩的眼光。
“厉王妃,我先去忙了。”说完,墨清玉就转身离开了,毕竟他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
“这个人,真奇怪,说走就走。”江映雪看着墨清玉离开的背影,默默地嘟囔了一句,又继续逗起了小白鼠。对于学医的人而言,小白鼠应该是他们必不可少的玩伴儿了吧。
墨清玉走出了这阴暗的大牢,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迎面吹来的凉爽的风,使得他燥热的心微微舒缓了一些。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像太阳一样的人,给人相信美好的力量。
此刻,齐宇轩正跪在大殿里,和皇上进行一场的“艰难的谈判”。
“父皇,惠通对大齐对社稷没有做过一丝贡献,为何要厚葬他?”齐宇轩跪在地上,质问道。
“他为保住朕的皇嗣而丢了性命,这就是对社稷最大的贡献。”皇上不紧不慢的说道。
“您怎么就能确信他是为了保护皇嗣而丢了性命?说不定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而已。父皇,您答应我了,三天时间,查出真相,映雪不可能是他口中的煞星。”齐宇轩有些着急了。
看着齐宇轩的着急,皇上心里一紧,“从来都是冷静沉着的轩儿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变得如此毛躁,看来这个女人是不能久留了。”毕竟,皇家的男儿是不应该动真情的。
“我会遵守三天之约。”皇上冷冰冰的说。
“父皇,儿臣听闻惠通死前留下了一封信,儿臣能否一看。”齐宇轩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来人啊,将惠通的信拿上来。”皇上冷冰冰的吩咐道。
苏公公快速的走到齐宇轩的身边,用两只手恭恭敬敬的将信呈给了齐宇轩。
“皇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微臣已经离你远去了。微臣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将自己所知都告诉给您。上次,臣所说的发现煞星一事,所言句句属实。事实上,微臣也害怕得罪贵人遭到迫害,曾想过将此事隐瞒。可是,当有人拿我的性命威胁我时,我决定必须要将这一星辰之事告诉您,以免一些心机歹毒之人伤害皇上和皇室血脉。希望微臣的性命可以换取陛下的安康。”
齐宇轩看着这份信,心里不由的又多了几个疑问。“难道惠通知道自己会死吗?遭到迫害?威胁?”齐宇轩不由的皱紧了眉头。
“父皇,可否让儿臣将这封信带回去查案。”现在,齐宇轩的心里一团乱。
“不行,”皇上毅然的拒绝了他,“现在惠通已死,,我又怎么能运行你将这唯一的证据带走。”齐烈冷冰冰的说道。
“唯有这封信能证明江映雪是煞星一事?”皇上的话在齐宇轩的脑海里不停的重复,“难道有人想通过这封信借刀杀人?”齐宇轩终于理出来一点点思路。
“轩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一个皇家男儿该有的样子吗?别忘了,你心怀的应该是天下。”齐烈看着齐宇轩,觉得很是失望。
“苏公公,把信收回来。”留下这么冷冰冰的一句话后,齐烈立刻离开了大殿。
苏公公慢慢的向齐宇轩走了过来,“王爷,这。。。”苏公公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齐宇轩又将信上的内容仔仔细细读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什么细节后,便把信交给了苏公公,而后也步履匆匆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