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雪并未察觉,只道:“心莲此毒,是下在女子身上,但用于对付女子的男人的,一旦男人与中毒的女子发生关系,女子毒发暴毙,但余毒会过到男子身上,一时难以拔除。”
齐景盛眉头皱的更甚,冷嗤一声:“你的意思是对方如此打草惊蛇,只是为了将本王的爱妾毒死,而后让本王不舒服几日?”
齐景盛越发觉得这江映雪嘴里的话不可信。
江映雪听出齐景盛语气里的不屑,解释道:“这余毒本身却是不可怕,可鲁王殿下,您的身子里本身便有旁的毒,且中毒日久,二者结合,才最是难缠。”
“一派胡言!”见江映雪越说越离谱,齐景盛站起身,打断她的话,“本王平日染了风寒,都是太医所看,江府的家主也为本王看过,没人提起过本王中毒日久,怎么,你江家二小姐倒是瞧出来了?”
江映雪不退不避,点头道:“是,若是真如鲁王殿下所说,他们都未看出来,那他们今日来为鲁王殿下治毒,只解其一不解其二,只会增快那毒毒发的时间。”
齐景盛已然不信江映雪的话:“好了,二小姐,本王自有分寸,便不由你操心了,你还是回你的江府去吧。”
江映雪却突然凑近他的耳边,道:“鲁王殿下少时是否染过一场恶疾,病好后身子骨看似恢复,可体力一直不好,最重要的,胸口总时不时的发闷,寻大夫看也并无问题。”
齐景胜瞬间瞪大了眼,这事只有他的母妃知道,自己身子不大好的事,在外在府里都一直强撑着,只是寻了最信得过的太医来瞧过,其次便是江家的家主看过,但他们均为看出什么。
江映雪见齐景盛的表情,唇角微掀,她自然晓得齐景盛是怎么了,慢性中毒,可见这鲁王府并不是什么能呆的好地方。
江映雪心下已有了打算,道:“鲁王殿下想来是不想去我的,我也并不想就此嫁人,不如鲁王殿下抗旨拒婚,我在之后,便为你治好这顽疾?抑或说,治好这毒。”
依着原主的记忆,鲁王十分受宠,即使抗旨拒婚,皇上也不会过多为难,他又本就不想娶江映雪,这买卖划算,他应当不会不答应。
“好!”齐景盛咬着牙,过了半晌,终于出声,“本王应下了!但你必须得治好这顽疾,若是不成,休怪本王不客气。”
齐景盛深深地看着江映雪,这时候他倒是相信,这女人恐怕还是有几分本事的,长安城世家大族之多,什么事他没见过,这江映雪恐怕是个扮猪吃虎的,但这同他齐景盛无关,这女人面黄肌瘦的,他只对美人感兴趣。
齐景盛挥了挥手:“来人,护送江二小姐回江府!”
语罢又看向江映雪,半边唇角勾起,用仅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可想清楚了,今日这一来一回,你这脸面是丢尽了,日后嫁不出去,莫要赖着本王。”
江映雪回之一笑:“不劳关心!”
送江映雪来的轿夫早就走的干净,鲁王派了辆马车送江映雪回府。
只是江映雪心下明白,这一回若是回了江府,恐怕只能三日后鲁王来请才能出府了,江家定是不会让这丢脸的女儿再出门的,故而江映雪让车夫先去郊外的山上,想要采些草药。
自己的这具身子,也需要好好调理才是,况且,她还是细细看看这个世界的草药究竟同从前世界有什么不同。
等到了山脚,江映雪让车夫休憩片刻,便自行上山采了药草。
采完药草回来,正见到车夫靠在树脚下睡着,江映雪将车夫喊醒,便掀了车帘想进马车。
可江映雪突的嗅到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察觉不对,她刚想退后,就被人一把拉进马车。
马车里是一个黑衣人,江映雪刚想喊叫提醒外面的车夫,黑衣人迅速将手中的剑挥向她的脖颈,江映雪大惊,连忙闭上了嘴,长剑因惯性刺破了江映雪的脖颈,但是长剑没有继续向江映雪的脖颈深,江映雪痛得脸色苍白,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叫出声来。
黑衣人挑了挑眉,他之前想杀她,不过是怕她暴露自己的存在,现在这女子如此识时务,他自是没有杀人灭口的必要,况且他的身子也快撑不住了。
马车已上路,往城内的路有些颠簸,外面的车夫显然并未注意马车内的情况,江映雪同黑衣人一直僵持着,直到进了城内,周边嘈杂起来,江映雪才敢小声道:“这位大侠,您想必是逃难闯入我的马车,如今已经到了城里,想来是安全了,不如我让车夫停在巷子里,您自行离去可好?”
黑衣人盯着江映雪,眸中布满了杀气和戾气,江映雪费了极大的心神才强迫着让自己不要避开。
见黑衣人不松口的模样,江映雪只好冷静下来,看着男子的瞳孔,继续道:“您这情况,想来受的伤不轻,恐怕拖不得,您自行离去,我绝不会说出遇见过您的事。”
半晌,黑衣人勾了勾唇角,眼中的煞气慢慢收了回去,算是同意了江映雪的话。
他掀开车帘一角瞧了一眼外面,就猛的凑近江映雪,低沉的嗓音在江映雪耳边回响:“让车夫在前面转角的巷子里停下。”
江映雪连连点头,心下却觉得这男子声音未免太好听了些。
这么想着,江映雪不自觉看了一眼这黑衣男子一眼,男子一直带着面巾,她瞧不清面容,但这会儿细一打量,江映雪才发觉男子身上胸口的黑色劲装湿透,显然是被血染的,初见还没这么厉害,应该是这一路过来渐渐染透的,这男人的伤显然比她所想的还要重,再加上鼻尖一直萦绕着的毒药气味,她鼻尖闻得的毒药的味道,可不是一般的毒。
这男人……
根本随时都有死过去的可能,能坚持到现在,未免太过强悍了。
许是江映雪的目光太过放肆,男子感觉到了不对,倏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江映雪连忙将双手举了起来,小心翼翼开口:“你受了重伤,还沾上了剧毒,再运功,恐怕会死。”
男子皱了皱眉头,这女人怎么晓得他中了毒,他都是察觉身子不对才意识到那匕首上有毒的。这女人……究竟什么来历,突然出现在山脚下,现在想想也太过巧合了……
眼看男子眸色越来越深,觉察不对的江映雪赶忙开口:“我可以救你!真的!你胸口的伤现在就得止血,再这样下去外边的车夫都能察觉不对,还有你的毒,也要尽快解了。”
再这样下去,这男人恐怕会杀人灭口了,江映雪只得抛出诱饵。
男子直直地盯着江映雪,他自然知道他的情况拖不得,可这女人只是看了他一眼,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