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据他所知,这个谎话满篇的女人向来都是怕水的!
当真是,能耐得很!
半晌,黎新野但笑不语,他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季泽柔被他看的发毛,下意识地去摸那个紧急传唤铃。
结果,还没来得及按下去,抢先被黎新野截住。
“你还想不想见你哥哥?”
轰——
哥哥这两个字算是季泽柔的死穴,她当场充愣在了那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眸光呆滞。
她咬唇看着那个出身高贵,模样精致的男子,竟然有了妥协的想法。
“哦,对了,还有你那个体弱患有哮喘的母亲。”
家人这个问题是她的禁忌。
“新野,你带我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季泽柔闻言后不敢再讨价还价,她将脑袋抬起来,一脸恳求。
黎新野抿唇一笑,他摸出一条黑色的布条,上前两步,将季泽柔的双眼蒙上。
然后掏出一个冰冰凉凉的环形物件,将她的手腕扣在了一起。
那个...是所谓的手铐!
“多嘴的人向来活不长, 要么就自己跟上。”
这话一说出口,季泽柔顾不得身处黑暗之中,忙起身下床,单手覆上了冰凉的物件,试图跟上。
全程, 她都硬着头皮走在茫然无边的黑暗之中,仅能凭着那根细小的链条找到牵引的方向。
如此说来,当真是狼狈到了极点。
“到了。”
不知道兜兜转转了多久,那个冷漠之极的男人终于再次开口说话。
接着,随着‘兹拉’一声, 她的双眸再一次重获光明。
突如其来的白昼之光刺眼无比,让季泽柔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然而手腕却被狠狠地桎梏住。
黎新野反唇讥笑,一脸不耐烦,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角落。
耳畔响起滴滴滴的呼吸机声音,这对季泽柔来说,并不陌生。
“你只有一分钟。”
黎新野抬手看了一眼皓腕上的石英表,眸光深然。
惊得季泽柔脊背猛然一僵,她晃晃悠悠地走上前去,隔着玻璃房门一窥其中的样子。
那个身材瘦削,用棉被掩住躯体,只能靠呼吸机生存,苟延残喘的人。
就是哥哥...季泽宇!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霎时间让季泽柔不争气地红了眼。
她狠狠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还没来得及再次走上前去好好看清楚,就被无情的男人抬手扯了回来。
“季泽宇是死是活,我想你应该心中有数...”
“毕竟,万一他流年不幸,发生意外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赤果果地威胁,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危险。
此刻的季泽柔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状态,她蓦然激动了起来。
“黎新野,你敢!你敢!”
她宛若一个疯婆子,试图扑上来狠狠地抓扯一番黎新野,然而,奈何她势单力薄,细胳膊拧不过大腿。
黎新野早就对这个女人存有戒备之意,自然不可能让她近身,他抬眸漠视着季泽柔,仿佛是要透过那双波澜不惊的眸看出点别的东西。
气氛霎时剑拔弩张。
季泽柔明知这样做是在挑战黎新野的极限,但是她就是气不过。
谁晓得,这个男人居然直接上前来,反手一击手刀,一下子让季泽柔眼前一黑,骤然失去了意识。
她双腿发软,整个人朝前倒去,却被黎新野抬手打横抱住,快步地带着她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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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悠然醒来,天已经擦黑,一穹晚霞烫红了半边天,同样也让季泽柔浑浑噩噩。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亘长。
砰——
大门被人无情地一脚踢开,她下意识地瑟缩在了一团,抬眼看着来人。
千算万算,没想到来人竟是夏夕夕。
昔日的好友一朝反目成仇,当真是让季泽柔心中隐约刺痛。
“哎呀,柔柔你也真是的,生病了怎么不和我说说?”
夏夕夕摘下了眼前的墨镜,撂开了鸭舌帽,假惺惺地和季泽柔套着近乎,当真是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其实,你知道的吧?我也是顺路过来的。”
她踩着细脚高跟鞋缓缓走进病房,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一脸的柔情。
转眼即逝,夏夕夕一脸憎恨地盯着季泽柔那张苍白无血色的面孔。
当真是,病弱西子胜三分,让她暗恨不已。
就算是落魄到了极点,这张来依旧...这么好看!
“夏夕夕,你给我出去,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季泽柔被她这样蹬鼻子上脸的做法气得不行,当下抓起了身下的枕头砸向了夏夕夕。
殊不知,夏夕夕竟然故意撞了上去,毫不避忌。并且还不忘送给季泽柔一个灿烂之极的微笑。
嘶——
“啊呀。好痛!柔柔,你怎么能这样!”
她作势摔倒在地,抬手撑着小腹,一脸痛苦。
“季泽柔——”
随着夏夕夕跨门进入,另一抹熟悉的身影让季泽柔唇色发白。
黎新野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刚好就看到了眼前这一抹。
他眸中喷火,拔腿走上来,咬牙切齿地盯着季泽柔看。
简单的喊了三个字,已经让季泽柔如坐针毡。
“阿野,我肚子好痛,怎么办...孩子,孩子...”
孩子?
季泽柔断然不信自己砸个枕头就能让夏夕夕流产不成?
“新野,你相信我,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谁晓得,夏夕夕的身下竟然渗出了斑斑血迹。
她咬紧牙关,梨花带雨的看着黎新野,那我见犹怜的样子,当真是让黎新野的心都快碎了。
季泽柔还没有来得及过多的反驳,冷然地一巴掌霎时糊在了她的脸上。
黎新野快速将夏夕夕抱了起来,不再去看季泽柔半分,对她只有深深地厌恶之情。
“相信?在我的字典里,对你来说,没有这两个字。”
“要是夕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此话一出,她连着这个男人的衣角都瞧不见了,整个人霎时发懵,瘫软在了床榻上。
虽然, 她一直都告诉自己,别太在意黎新野扎心的话。
但是这个人再怎么说都是她的丈夫,要想这样做,当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