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以深和赵茹的事过后,父亲便把我软禁在了宋宅,让我想清楚后再放我出来。
我躺在床上,终日浑浑噩噩,日月的变换早就对我没了意义。但我仍是不甘,仍有怨念。
我不相信,肖以深从没有爱过我。我要去寻找一个答案,尽管这像在问他讨要一点施舍。
如果这个答案是否定的,那我就认输,再也不会出现在肖以深的视线里。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逃出了宋宅,我只知道,凭着这样的信念,我摸到了肖以深别墅的门口,彼时夜幕低垂,天上只挂着几颗野星。我望着那金碧辉煌的大门,想到三年前一腔孤勇的我第一次来到肖宅的情景。
还没等我陷入回忆,便被一阵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吸引了注意。我偏头望去,发现左边一辆眼熟的车内,一个身躯正拥吻着另一个身躯,我借着路灯光凝眸辨析,却发现那两个人分明是肖以深和赵茹!
我气血上涌,压抑了几天的情感顷刻喷薄而出。我冲过去,踢响了车门。
一分钟前。车内的肖以深正要下车,却突然被赵茹拉住衣角。赵茹覆身而上,假装不经意地按响了车喇叭。肖以深本来觉得莫名其妙,却在看见门口的宋蓝那刻,突然来了兴致,应和起了赵茹的动作。
生生造就了这幅缱绻的香艳画面。
我连续的敲击终是让肖以深下了车,他牵着赵茹的手,对着我仍是那样厌恶的表情。我的心里一阵钝痛,甚至在看到他眼神的一刹那,差点缴械投降。
真丢脸啊,宋蓝。
我整理了下情绪,望进他深邃的眼眸:
“肖以深,我今天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在你心里,我宋蓝,到底算是什么?”
肖以深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着,玩味地打量着我,用目光侵蚀着我的神经。
这样的沉默足足延续了两三分钟,我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了,而赵茹突然出声,弱弱说了句:
“宋蓝姐,你不要这样为难以深啊。”
我猛然别过头,早就抑制不住的怒火霎时喷泄:
“你闭嘴,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来点评。你既然已经去了国外,现在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插足我们。”
赵茹却渐渐带上哭腔:
“宋蓝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当初如果不是你……呜呜呜……”
“插足的人,真的是我吗……呜呜呜……我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才回来的啊……。”
她小声抽泣着,肖以深的面色越来越阴沉,而我却越来越觉得好笑,我挥掌就要扇向她,肖以深从半空截住了我的胳膊,凌厉地说道:
“宋蓝,你真让人觉得恶心。”
“你不是想知道你在我这算个什么吗。那我就告诉你——“
“你,宋蓝,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个工具。五亿也好,之前的种种也好,我只想利用你,只不过你姿色好点可以用来排解寂寞罢了。”
清晰的声音飘落我的耳内,我却突然觉得释然了一点。这样也好,再也不用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天天劳累了,甚至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对着肖以深笑了,亦如十七八岁时,看到他就能感到开心的那种笑,嘶哑着喉咙说了一句:
“谢谢你。”
肖以深呆愣了一下,松开了我的胳膊。我用尽所有力气,再次挥向赵茹,她白!皙的脸上瞬间起了一片红云,她睁大了眼睛,我淡淡地望着她:
“赵茹,好自为之。”
说完这话,我便带着仅存的矜骄转身离开了肖宅,由着泪水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上。
我的心抑制不住的疼痛起来,明明已经释然,可为什么还有这种感觉。
是不甘?亦是不舍?
我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又一步的走着,不知疲倦,直到双腿开始发软,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
心生疲惫的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家里的地址,便闭上眼睛与这外界隔绝。
车子停下的时,我缓缓睁开双眼,交了车费下了车,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开了门。
可开门的一瞬间,迎接我的并不是亲切的问候,而是劈头盖脸的谩骂。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和别的男人鬼混去了!”
“你宋蓝还知道回家,真是天上下了红雨了,呵,我看你是没有地方可去,才知道回家的吧!”
“给我装哑巴是不是!你别忘了,我是你爸!要是没有我,你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说话!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个哑巴的女儿!我让你说话!”
我慵懒的抬了抬眼皮,看着因愤怒而满脸通红的父亲,疲惫更甚,不想与父亲过多纠缠的我,随便应付了两句,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算关上门,我仍能够清楚的听见父亲不绝于耳的怒骂。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月光淅淅沥沥的洒在我的卧室内,我颓废的草草洗漱了一番,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我的灵魂好像一瞬间被死神抽走,双眼无神,眼神发散,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
我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脑海里一片空白。
父亲的音量没有减小的意思,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将声音自动屏蔽。
宁静的氛围重新包围着我,皱起的眉头又重新松开来。
我躺在床上的姿势一整晚都没有换,直到清晨出现,我也不想起床,好似灵魂已经飘向远方。
“就在这个房间一直待下去好了。”我喃喃自语,也很满意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