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个天神一样,降临在她的身边,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她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但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却灼灼发亮。
于淼心中一松,冲他露出一抹笑容来。太好了,她得救了,顾墨城来救她了!即便他恨她,恨到恨不得吃她的肉,剥她的皮,他还是出手了。
心中有些欣慰,可不等那欣慰传及心扉,顾墨城冷冰冰的开口了:“傻子一样,还不爬起来赶紧滚!”
顾墨城抬脚朝一旁的胖子又踹了一脚。
两个醉酒的男人看大势不好,跌跌撞撞,连滚打爬的朝远处跑去。
于淼还匍匐在地上,不是她不想起来,是她刚才摔倒的时候崴着了脚。高跟鞋的一只跟已经被崴掉,这会儿的她衣衫凌乱,脚踝露出,雪白的肌肤在青灰色的路面上显得异常刺眼。
“真贱!”顾墨城冷着脸从唇缝间迸出两个字来。
于淼心中才刚刚升起的感激之情霎那间化为乌有。她想说她脚疼站不起来,可不等她张口,顾墨城已经转身离开。
背后的霓虹灯闪烁交替着打在他的后背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迷乱。
于淼苦涩一笑,她就不该对他抱有太多的期望的!
脚踝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于淼咬了咬牙,索性把左脚上还穿着的高跟鞋也脱下来,扔到了一旁。她则光着脚,一摇一晃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去追顾墨城。
顾墨城已经坐到了驾驶座上,他手中夹着一根烟。青白色的烟雾袅袅而起,模糊着他的神情。
“大晚上的还不速度点,还准备被人强呢?”他冷冷的启唇,说出的话却仿若是针尖似的,只扎的人的心千疮百孔的,血痕累累。
于淼没敢吭声,只是拖着右脚,一颠一颠的加快了速度。这个阴晴不定,又暴虐成性的男人,她若敢反抗一句,怕是只会得到他更加不留情面的嘲讽吧?
她伸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一只手腕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劲一带,片刻就把她弄进了车里。
只是,于淼受伤的脚还挂在车外。受伤的脚踝碰到车边,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忍不住轻呼出声来。
那一声呼,带着绵软的婉转,在夜色中,竟像是猫儿叫一般,轻易的便撩动了人的心扉。
顾墨城喉头一紧,望着她的眸光越发深邃冷冽起来:“穿成这样出来,看来还真是想勾男人的?”他欺身压过去,大掌也紧紧撅着了于淼的下巴。
于淼巴掌大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儿惶恐,她身子动动,想要往后退着挣脱开他的钳制,可车里就这么大地方,更何况她脚还受了伤,她根本退无可退。
只能拿一双怯怯害怕的眼神望向了顾墨城。
看着她那像是受伤的小鹿一样的眼神,顾墨城冷声一笑,伸手直接去扯她的衣衫。
“别!”于淼吓得赶忙伸手紧紧抓着了她的领口。虽说是夜晚,可这是在大马路上,要真是发生点什么,她还要脸不要了?
她竟然还敢说不?她有说不的权利吗?顾墨城歪着脑袋,邪肆一笑:“别给脸不要脸,我刚刚可是才救了你,怎么,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那要不然怎么样,真任由他在这里为所欲为的?于淼眼睛使劲闪烁两下,长长的睫毛划过下眼睑,沾染上一滴泪珠,晶莹剔透,她紧张的唇瓣都不受控制起来:“我……你想做什么回家再做好不好?”
“呵!”顾墨城突地从她身上退了下来,扬手就在她脸上扇了一个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不大的车厢中,于淼吓得闭紧了眼睛。
耳畔,顾墨城冷冰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真够恶心的,你不会以为我是真想救你吧?错了,我只是不想我的床友太肮脏了而已。”他速度发动引擎。
于淼依旧没有睁眼。他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落在心上,像是带着炙热的火星似的,让她的一颗心烫疼烫疼的。
是了,他怎么可能会愿意救她呢?他连她爸妈都能杀死,他怎么会在乎她一点点?
脑子里不期然的又想起姑姑说过的话,于淼只觉得她一颗心快要变成了血水。
“顾墨城,你怎么能这样狠?”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她?于淼猛地睁开了眼睛,双眸像是利剑似的狠狠瞪向开车的男人。
她放在膝盖旁的手指蜷了蜷,有一刹那,她想,她直接扑过去爬在方向盘上,和顾墨城同归于尽了吧?这样也算是为爸妈报了仇。
可脑海中浮现小菲的身影,浮现她软软糯糯叫着粑粑麻麻的声音,她又狠不下心。她不能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了,小菲要怎么办?夏柒菱那女人肯定会虐待她的!
于淼收回视线,重新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是片刻的注视,可顾墨城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她视线中的仇恨与决绝。他心微颤了一下,斜斜的睨一眼已经恢复正常的女人,他唇畔勾起一抹凉薄之极的笑容来。
待把车停到别墅里,顾墨城直接拎着于淼,像是老鹰捉小鸡似的,直接把她提到二楼,扔进了浴缸中。
浴缸中还没有水,光滑的壁面让于淼的手脚都用不上力。
她想要爬起来,可不等她欠身,一道冰冷的水柱直接冲到了她身上。眨眼,她身上穿着的大衣便湿透。
寒冬腊月天里,这么冷的刺激,让她如何能承受的住?只不过须臾,她便冻得唇瓣发紫,牙齿打颤。
“顾墨城!”于淼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句。
顾墨城拿着淋浴的喷喷头站在她跟前,勾唇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来。他洁白的牙齿都似是在灯光下泛了凛冽的光芒。
“怎么?想要冲我吼?”
于淼的气焰立马消下去,整个人都带了几分了无生机的颓然。她瘫跪在浴缸中,双手环臂,瑟瑟发抖:“你就一定要这样折磨我吗?”
“折磨?这就叫折磨了吗?”顾墨城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势,像是一个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似的,他磨了磨牙,“那我对你还真是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