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烬站在人群前,清冷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不见丝毫慌乱,“清者自清,既然怀疑到我身上,我会亲自揪出凶手,能说的就这么多。”
“易先生,你这是撇清责任吗?”
“你要是一直抓不到凶手,那这件事岂不是不了了之?”
记者哪能放过,还在继续逼问,简效走来挡住了气势汹汹的媒体记者,易烬拿着车钥匙头也不回的去了停车场。
此刻,柳云然早早到了王家,一家人还在王颜的死亡里沉浸,她也不知道安慰什么的好,转而和王安泽坐在了餐桌旁。
视频恰好刷到易烬接受采访的画面,一万多条评论全是骂名,更有过激者,刷起了’抵制易诚律师事务所’的话题。
“报应!哼。”柳云然冷哼一声,看了眼王安泽道:“我去一趟断桥,趁热打铁,必须给易烬致命一击。”
王安泽赶忙跟在她身后,“我跟你一起去。”
下着雨,断桥地处偏僻,就算是白天也没什么车辆经过。
之所以是断桥是因为几年前这里的桥坍塌断裂,虽然没造成*人死亡,但是修补之后还是冠以‘断桥’这个名字。
人烟罕至,桥下的杂草有一人多高,被人踩出一条道来,抛尸地点拉起了警戒线。
该采集的证据已经被带走,现场没有警察,柳云然依稀可以看到被桥面挡住的石头上留着血迹。
“我们要找什么?”王安泽疑惑问道,环视四周,除了树木和野草空空如也。
柳云然抬起头,一滴雨水沁入眼中,丝丝刺痛,丝丝冰凉。
“疏而不漏,凶手或许会留下线索,尽人事听天命吧!”她低下头,穿着牛仔外套,有些凉意,搓了搓胳膊便继续往前走去。
王颜是失踪了48小时后才被发现的,而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在前天3-5点之间,也就是说前24个小时她并没有死。
那第一命案现场会在哪?
警方已经在竭力排查路上途径过的车辆,也在梳清王颜的人际关系。
听说,王颜是个挺高傲的人,身边没什么朋友,连办公室的同事也没有深交,更没有男朋友,特立独行的,给这个案子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难度?
呵——
难度不在于她的人际关系,而是那一天,她在法院门口遇到了不该遇见的人……
“等等,你看!”
走到树丛间,柳云然蓦然抬头,一只手表挂在树杈间,距离呈尸地点足足距离好几米远,如果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
“什么啊?”王安泽循着她纤细指尖的方向望去,瞳孔一紧,“凶手留下来的?不可能吧!”
“不管是不是凶手的,先拿下来再说!”柳云然说着,刻不容缓抓住了树枝,踩着树干的倒刺,往上爬。
“柳小姐,说不定是谁某年某月丢掉的,你何必……”
“不会。”柳云然吃力的攀爬,目光至始至终都没离开那只手表,朱唇扬起浅笑来,“你看清楚,表的底盘很新,B市多雨水,时间要是长了会生锈的。也就是说,这只表是最近挂在这,从这个方位看下来,应该是大力扔下来的,谁会站在桥上丢掉手表?”
说着,她踮着脚尖,身子用力往上探,终于捏住了表带。
一枚阿玛尼的表,表盘底刻了两个英文字母,ZY。
什么意思?
疑惑不解的柳云然目光瞟向断桥,似乎能看到细雨空濛中,歹徒抱着尸体丢下桥,却不料死者某些东西挂住了他的表,顺着尸体落在这片荒芜中。
“柳小姐……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何必……”王安泽往前了两步,眼神晦暗不明的注视着树上的人。
“怎么会没关系,为王颜揪出凶手就是给我姐姐报仇!”她低下头,突然被王安泽的眼神惊到,他眸中似乎有隐忍的寒芒。
她微微一愣,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你怎么在这?”
易烬踩着杂草孤身走来,泥泞染了他油光铮亮的皮鞋,没有支伞,雨水润湿了短发,贴着眉睫,眉心轻拧着。
“你管我!”柳云然一记白眼抛过去,手忙脚乱的将手表装进了衣服口袋里。一只脚往下探着落脚点,谁知,踩着一根小枝,身体重量压下去,只听咔嚓一声,断了。
“啊——”
手没抓紧,整个人往下掉,惊叫声中,易烬健步如飞冲了过去。
“咚——”的闷响,电光火石之间,还好易烬双手接住了她,两人齐齐倒在了地上。
柳云然吃疼的坐起身,树枝划破了手心,易烬素来一丝不苟的穿着此刻也是满身的土,看起来略显狼狈。
“怎么了?来这里处理现场啊?”她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带刺的话脱口而出。
“我还没问你呢!下着雨到处乱跑什么?”易烬起身脱下了脏兮兮的西装外套挽在手臂,冷声反问着她,似带着几分责备口吻。
柳云然又剜了他一眼,“假惺惺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说完手揣进口袋里,疑似证物的东西还在,若无其事的,她转身就走,“什么都没有,真佩服你,做得滴水不漏!”
“柳云然,你能不能别这么偏执?”
易烬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想说什么,血海深仇面前,语言显得无比苍白。
柳云然罔若未闻,脚步愈发的快了些,一个擅于伪装的杀人犯,这一秒还披着人皮,难保下一秒不会变成饿狼,知道她找到证据的话,杀人灭口。
王安泽紧随其后,他的车就停在断桥边上。
回到车厢里,柳云然才把表掏出来,她相信自己的论断,只是这表盘上的ZY是什么意思?
“你姐姐真的没有男朋友吗?”她怀疑的抚摸过刻印,没有任何尘土,看样子也是新刻的。
这种情况常见于男女之间护送礼物,印上属于自己的标记。
王安泽娴熟的把手机放在手机支架上,从后视镜里瞟了柳云然一眼,“没有啊,她一直单身。”
“那就奇怪了。”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猛然掀起眼皮看到王安泽的动作,有些讶异,“你是做网约车的工作?”
“是啊?很奇怪吗?”他勾起一侧唇角冷笑,随着‘咔哒’一声,车门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