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家访过后,小家伙怎么也会收敛些的。直到听到园长传讯:顾向阳把小朋友头砸破。
舒心觉得自己真是大错特错,傻的厉害。
急急忙忙赶到园长办公室,就看到一个体态雍容的女人对着顾向阳破口大骂:“死兔崽子,年纪小小,下手就这么狠,长大了还不得杀人放火?”
“你看看给我们家大宝打的,脑袋坏了你赔得起吗?我们大宝将来是要考重点大学,当官的。”
舒心皱起眉头,虽说是顾向阳不对在先,可是女人盛气凌人的态度让她心中不喜。看上去就是个不讲道理的。
园长也不太想搭理她的样子,见着舒心眼中放出亮光,“舒老师,你来了。顾向阳是你的学生,你跟人家家长好好道歉,商量一下。”
“商量?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女人冷冷一哼,“你们幼儿园监管不力,做到老师的没尽到职责是事实。这孩子的家长了,孩子闯了祸还不过来赔礼道歉,怎么当家长的?”
“大宝妈妈,向阳她爸工作忙,可能会耽误会儿。”
舒心尽量赔着笑脸,来的路上她已经接到了顾寒江的电话,说是有个会议会推迟点。
“他爸没时间就把他妈叫来啊!”女人横眉冷对,颇有点不止不休的意思。
“他妈……”舒心一愣,低头看向小家伙,从开学到现在,好像都没见过顾向阳的妈妈。
顾向阳身子一颤,眼眶红红的,出声反驳她,“你叫她也没用,她不会来的。”
女人深深的看了眼顾向阳,似明白了什么,摆出嘲讽的嘴脸,“呵,原来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难怪会这么没教养。”
舒心的眉头皱的死死的,对女人越发不满,“大宝妈妈,你这么说一个小孩子也太过分了。”
“怎么?事实如此还不让人说了是吧?我过分?有他砸我儿子过分?”
“砸了又怎样?”
舒心正想跟她好好理论,谁曾想关键时刻顾寒江会推门而进,还说出这么一句。
大宝妈妈的怒火瞬间被顾寒江挑起来,凶狠的瞪着眼前这个影响她作威作福的男人。
“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谁?”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顾寒江带上门,眼神冰冷。
“死男人,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唉唉唉,两位都消消气,坐下来好好谈。大宝妈,这是向阳他爸。”
舒心见两人剑拔弩张,势同水火,不得不出来当和事佬。叫顾寒江过来是希望两位家长解决矛盾,结果现在看来能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哦,你是他爸啊,你儿子打了我儿子,你看怎么办吧?”
“是这样?”顾寒江冷冷的看向顾向阳,小家伙的身子抖了抖,他便知道真相。
他二话不说拿出一大叠现金,淡淡的看了眼女人,“这些,够了吗?”
女人气得脸色青紫,“有钱就了不起吗?”虽是这样说着,她还是把钱拿过去数了数,乖乖三十多张红钞票。她给她家孩子看个病也不过一百块不到。
“你要是觉得还不够,我还可以叫人带你儿子去医院拍片,认真检查一下。”
“不,不用了。小孩子嘛,难免磕磕碰碰的。”女人收了钱,笑的找不到眼睛,态度也变得好转起来。
“你们俩怎么能这样?”当着孩子的面,给他们树立错误的是非观。舒心气的浑身发抖。
女人瘪了瘪嘴,对舒心心怀不满,“关你什么事?我还没追究你们幼儿园的责任呢。”
“你……”
“够了,舒老师,你先回去吧。”园长不悦的打断她。
“园长……”
“够了,我说让你出去。”
舒心从办公室里出来,身后多了个一脸愠色的跟屁虫。
小孩虽然调皮,但从来没有伤人。想到这层,舒心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蹲下 身子软声跟小孩交谈。
“向阳,为什么要打别的小朋友?”
“我……”顾向阳咬了咬嘴唇,发出一个单音后什么都不肯再说。
“不说?是因为你已经知道自己的错处了?”舒心直击小家伙的软肋,“向阳是坏小孩吗?”
“才不是!”顾向阳猛然抬起头,小脸涨红,挥舞着小拳头,“我才没错!是他先骂我野种的。”
“我才不是野种,明明我有妈妈的。呜呜呜……”
被女人谩骂的时候,他没有哭,这会儿到舒心面前却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小脸湿成一片,泣不成声。
问出真相这一刻,舒心无语凝噎。看着眼前哭泣不止的孩子,下意识将他抱进怀里安慰。
“乖,没事。老师在呢。”
顾寒江打开门正从里面出来,刚好目睹了这一幕。
视线交汇,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