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苏北北因为薄若琳的维护暂时过了薄老爷子的关,不过她倒也识趣,婉拒薄家的留餐,正欲离开的时候,却意外和薄若琳偶遇。
“刚刚……”
苏北北看着眼前清秀的女人不禁有些局促,因为安若仪的缘故,两人从一开始就有疙瘩,不过经过今天的事情,她不禁有些愧疚,摸了摸鼻子,咧笑道:“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没关系,哥哥喜欢你,我也希望哥哥幸福。”除了那一次跳楼的事情,薄若琳似乎都是文文弱弱的,垂着眼帘,踌躇片刻,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和安若仪……关系很好吗?”
苏北北第一次从薄若琳的嘴巴里听到这个名字,犹豫片刻,微微颔首道:“我和她曾是很好的闺蜜,不过,我没有听她说过你的名字也不知道她和张子恒的关系。”
苏北北说的十分委婉,其实对于这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她才是一名受害者,安若仪的做法虽然过激,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对于张子恒,苏北北一直都有偏见。
薄若琳闻言脸色有一丝复杂,轻咬贝齿,似乎陷入了挣扎,想了想,语气多了一丝小心翼翼:“如果你见到安若仪的话,告诉她,别出现在哥哥面前,哥哥很宠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说完,薄若琳便迅速转身离开,莹白的小脸上看不出一丝虚假。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苏北北心里五味杂粮。
没想到上流社会的大小姐也不全是骄纵任性的,向薄若琳这样心地善良的姑娘也是少见,叹了一口气,对好友不禁有些不悦。
薄若琳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保护她,苏北北叹了一口气,这样美好善良的姑娘却是让人很难讨厌。
同时她也在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把安若仪这个女人找出来,亲自向薄若琳解释。
就在苏北北沉思之际,突然一道靓丽的身影蓦地出现在她的身侧,一抬头,便看到冯云慈眉善目的看着她,笑靥如花道:“若琳这个孩子性子一向寡淡,难得喜欢你……”
“老夫人,有什么事吗?”
人都要看一个眼缘,而苏北北从第一眼看到冯云,便本能的不喜,下意识退了一步,保持一定距离,淡淡回道。
这样明显的疏离让冯云的笑容有些僵硬,随即便恢复如常,拉着苏北北的手,顺势给她套上一个足金镯子,一改刚刚的倨傲,慈眉善目道:“老夫人太生疏了,按辈分你应该喊我一声奶奶,虽然老爷子对你还不是很喜欢,可是奶奶我只想要薄霁这个孩子幸福,你这个孙媳妇,我认了。”
刚刚还用“玩意儿”称呼她的薄老夫人,现在一脸慈爱的看着她,这副模样让苏北北不禁有些反胃,耐着性子扯了扯笑容,不做犹豫卸下手里的镯子,递还回去:“老夫人,受不起。”
还真是柴米不进。
冯云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看似世俗,可是骨子里竟然这么倔强,对自己的示好视而不见,眸色一黯,随即调笑道:“北北可是还在生奶奶的气?”
让苏北北对着这个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女人喊奶奶,这种感觉别提多么别扭,嘴角一抽,她忍不住打断道:“老夫人,您有什么事,直说吧。”
虚以为蛇这一套苏北北受不住,看着冯云一脸假笑的虚伪,她只想找一个借口赶快离开。
冯云没想到苏北北竟然如此直白,肚子里一堆说辞无处可用,一时语塞,好半天才故作深沉缓缓道:“你一个女孩子嫁到我们薄家,无依无靠,老爷子也对你不喜,难道你不想在薄家站稳脚跟吗?”
苏北北闻言有些怔愣,狐疑的扫了她一眼,顿时了然。
敢情,这是要和她联盟?
或者说,冯云是希望自己给她当傀儡?
苏北北没想到身处高位的薄老夫人竟然会纡尊降贵向她示好,眸间一闪,语气没有一丝波澜道:“薄霁说,我是他的妻子,这就足够了。”
冯云一噎,不禁有些气急,敛眉道:“北北,你要知道,在薄家,不是只有薄霁一个人,站稳脚跟,是很重要的。”
“所以,老夫人已经站稳了吗?”
苏北北故作天真的问道,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冯云优雅的笑容僵在唇边,一股怒意窜上心头。
这丫头根本是故意埋汰她。
嫁给薄老爷子二十年,其实她都是表面风光,甚至她打听到,那个死老头子所有的股份都留给了薄霁,就连薄厚礼都没份,就别提她了……
“我可以帮你在老爷子面前说好话,可是相对应,我需要知道薄霁身边的动静,苏北北,我们之间的关系互惠互利,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既然苏北北这么不上道,冯云索性开门见山,可是没想到她的好意在苏北北的面前根本是自以为是,下一秒,苏北北的话让她成功变脸——
“老夫人,这事儿,还是等您能够在爷爷面前说上话,再说吧。”苏北北长眸一眨,故作漫不经心的看着冯云说道,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促狭。
一时间,冯云脸色乍青乍白。
可是苏北北仿佛没注意一般,梨涡浅笑:“承蒙厚爱,不过我这人比较懒散,最讨厌做人眼线,老夫人,要不你还是换一个人吧。”
说完,苏北北便兀自转身,不顾冯云脸色的难堪径直扬长而去,打从心底替冯云这个女人可悲。
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看似风光,其实在薄家的地位岌岌可危,甚至需要拉帮结派,巩固自己的地位,战战兢兢的谋划着。
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义?
摇了摇头,苏北北自嘲一笑,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另一张漂亮的脸。
她的母亲,为了金钱权利,跟了一个出手阔绰的男人,抛夫弃子,从此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一点消息。
苏北北却实在想不通,这样虚荣拜金的女人,终其一生,追求物质究竟有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