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苏北北便被带到了城郊西山别墅,富丽堂皇的建筑彰显着其主人身份的不简单,她心里一顿,对这位“客户”越发好奇。
“你就是苏北北。”
三堂会审的气氛让苏北北不觉有些莫名,逡巡一圈,仰头朝正位上身着中山装的老人望去,恭恭敬敬行礼道:“您好,我是苏北北,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业务,都可以向我咨询,价格从优。”
“混账!”薄老爷子脸色微荏,戎马多年,气势凛然:“你这种人我看的多了,三百万,够不够。”
“三百万!”
苏北北双目陡圆,背后冷汗涔涔,没想到多年不开单,已开单就逮到一个大的,当即点头如捣蒜,恨不得立刻答应道:“我可以给您打一个对折一百五十万如何?”
一句话,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饶是阅尽千帆的薄老爷子也没见过苏北北这样的女人,媚俗的如此直白,毫不掩饰心头所想,让他本准备好的话尽数收敛。
“没想到,你比想象中,要识时务。”薄老爷子在苏北北来之前都已经想好,如果这丫头狮子大开口,就把她丢出去。
可是没想到苏北北答应的这么干脆,让他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接话,沉吟片刻,随即摆手道:“拿支票。”
管家心领神会,随即开了一张三百万的支票,递给苏北北。
苏北北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超过五位数的支票,颤着手将支票接了过来,心里掀起一片骸浪,吞咽了一口口水,竭力维持着冷静道:“老爷子,恕我冒昧,请问,您给我支票,需要我如何帮你解决困难?”
他们这一行,都比价注重客户的隐私。
毕竟出去找野女人这种事情,比较难为情,苏北北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人,顿了顿,尽量用比较委婉的语气,小心翼翼询问道:“不知道是哪位需要我帮忙?”
薄老爷子此时才发觉事情不对,眉头紧锁,语气难掩深沉:“你拿了钱,难道不办事吗?”
拿了钱当然办事,可是总要告诉她是谁需要她打发。
看着眼前老人难看的脸色,苏北北随即了然,自作聪明道:“老爷子,是您爱上别的女人了,还是您夫人喜欢上别的男人了?”
“放肆!”
未等薄老爷子动怒,管家已经率先吼道:“你胡说什么!”
“那是老爷子需要我打发小三?”苏北北以为自己说错,忙不迭纠正,可是没想到话音刚落,两人脸色更沉。
“嘭”地一声。
一个紫砂茶壶应声落地,吓得苏北北一个激灵。
“老爷子,我知道这事儿您会隔应,可是你也知道,不坦白,我们怎么替您解决是不是?”苏北北到现在还以为薄老爷子是普通的客户。
这也要怪一开始管家摆出一副倨傲的姿态,没有过多的解释,如今闹了这样的乌龙。
偏偏,恰逢此时,一个清丽的女人从二楼阶梯走了下来——
“老爷,我听到你们在说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二楼的女人一身玫红旗袍,虽然脸上看得出岁月的痕迹,可是身段优雅,风韵犹存。
苏北北见状,不过脑子,脱口而出道:“老爷子,您这么大岁数找一个这么嫩的,也难怪会你夫人要出去找男人了。”
“……”
一瞬间,温度骤降。
“老爷?”
薄老夫人闺名冯云,作为继室小了薄老爷子足足三十岁,嫁给薄老爷子二十年,虽然没有给他生下一男半女,可是却一直忠贞不二,听到这话,不觉脸色陡沉,眼眶都红了一圈,“老爷子,您,不相信我啊?”
“闭嘴!”
薄老爷子的脸仿佛锅底一样黑,瞪着眼前一脸茫然的苏北北,怒喝道:“你这丫头,果然是扫把星,一来就把我们家搞的鸡犬不宁,我怎么能让你进门!”
“进门?老爷子,您没开玩笑吧?这钱我不要了,老爷子您也消消气,大不了这单子我不接了……”苏北北闻言宛如见鬼一般看着他,忙不迭把钞票还给管家,仿佛是一张烫手山芋,连连摆手道:“我只是小三劝退师,可不是真小三。”
“小三劝退师?”冯云一听,眸间一闪,随即了然,狐疑的朝苏北北睨了一眼,捏着嗓子问道:“这个丫头就是薄霁找来的玩意儿?”
玩意儿?
苏北北一时气结,从嫁给薄霁以来已经遭遇过各种奇葩的称谓,脸色一沉,语气陡冷:“我叫苏北北。”
到此刻,苏北北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人是薄霁的家人,秀眉微颦,顷刻明白了被带来的原因。
顿了顿,苏北北挺直了背,淡淡道:“对于我刚刚的误会,我向您道歉,我的职业是一名小三劝退师,我刚刚把您当成我的客户了,实在是抱歉,按照辈分,我应该喊您一声爷爷,刚刚失礼了。”
何时何地,苏北北都会保持礼貌。
如果没有猜错,眼前的这位肃穆古态的老人就是薄霁的爷爷,而另一位便是他第三任妻子,冯云。
薄老爷子这辈只有一个儿子薄厚礼,而冯云一直无所出,所以整个薄家一脉相承,到如今也只有薄霁一个嫡孙。
这些资讯曾经在安若仪给她的杂志中,只是她刚刚没有理清脉络。
薄老爷子闻言脸色稍霁,可是对苏北北的印象更差,话不多说,径直开门见山重复道:“那你需要多少钱,才会离开我的孙子。”
又是钱。
好像这些上流社会的人都只会拿钱砸人,跟电视剧套路一样,苏北北脑子一热,职业病作祟道:“我这一行,一般劝人离开都是徐徐渐进,像你这样的计策,一般都不会成功。”
一瞬间。
苏北北感受到四面八方凛然的杀气。
她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忙不迭垂下眼帘,就在此时,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苏北北是我的妻子,谁都没有权利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