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打卤面,”他不假思索地道。
他从医院醒来后,吃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茴香打卤面,所以心心念念的一直是这个。
“好吧,那我去做,”她赶紧溜之大吉。
由于前一天的菜还有一半没有吃完,安暖暖索性就把剩菜热一下装到保温盒里,留给流川中午吃,她可以在中午的时候在外面解决。
这么一来,时间就比平时多了很多,吃完早餐后还有一小时才是平时离家的时间。
安暖暖便从药箱里翻出去疤痕的药膏来,替流川抹上。
这条疤痕是车祸时流下的,刚拆线的时候比现在难看得多,但安暖暖一直精心护理,用的又是H国进口的去疤膏,现在那条疤痕已经淡很多了。
越发显得流川帅气了。
抹去疤膏的时候,安暖暖又发现流川的头发长长了,已经盖住伤疤了,她担心这样不利于伤疤恢复,便决定替流川剪了头发再走。
“暖暖还会剪头发?”流川不由地问。
“会,我小时候在乡下住,我奶奶养了好几条狗呢,那些狗毛都是我剪的,”安暖暖很自信。
流川:“……”
好吧,只要暖暖开心,他可以配合的。
安暖暖找出了一块破窗帘,再把流川推到阳台上,又往他头发上喷了点水,接着就利索地剪了起来。
“咔嚓、咔嚓……”刀起刀落,很快就剪完了。
她剪的是寸头,免得下回还要剪。
剪完后,把破窗帘拿下,再仔细端详流川。
眼神有些奇怪。
流川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把我剪成什么样了?”他有些凶凶地说。
安暖暖“扑哧”地笑了起来,“这回竟不像流川枫了,像樱木了,哈哈哈……”
流川露出无奈的表情。
但他从来没见安暖暖这么开心地笑过,她开心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
好吧,暖暖觉得好玩就行。
剪完流川的头发后,安暖暖捋了捋自己的长发。
她长发及腰,如瀑布一样,又黑又直,以前她总会抽一些时间护理自己的长发,可现在日子忙得不可开交。
或许,短发更适合自己。
……
中午。
安暖暖一下班就到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瓶酸奶和一块三明治,当成自己的午餐。
然后再打车直奔万盛广场。
半年前,沈嫣然在万盛广场的一家高级美发店剪了一次头发,给她剪头发的理发师是一个长得像胡歌的帅哥,她干脆办了一张至尊VIP卡,一次充了一万块在里面,可没去两次那帅哥就辞职了,气得她再也不去了,索性将那张卡给了安暖暖,要安暖暖帮她把剩下的九千块用完。
安暖暖就当助人为乐了。
VIP服务很棒,洗头的区域是两个人一间包厢,洗头的妹子动作娴熟,捏得她很舒服,她昏昏沉沉地就进入了梦乡。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妹子把她叫醒,问她:“安小姐想剪什么发型?”
“短,越短越好。”
“那我请设计师给安小姐设计一款适合的短发。”
“恩。”
在剪头的时候,安暖暖也没有怎么照镜子,一直把眼镜闭着。
留了这么多年长发,现在一下子剪短,不是不心疼的。可既然决定要剪,那就要接受改变之后的自己,不管是美的还是丑的。
又过了一小时,发型师把安暖暖身上的遮布拿开,再替她把碎发吹掉,然后很得意地说:“好了,安小姐看看,您这张小脸真是百搭,长发的时候又仙气又温婉,短发就俏皮可爱,像个高中生呢!”
安暖暖这才睁开眼睛看着。
果然,这短发利落俏皮,显得精神气十足。
……
晚上。
安暖暖喜滋滋地买了菜回来,开门见流川在客厅玩游戏,她便跟他打了个招呼:“流川,看看我新剪的发型,好不好看?”
流川看了过来,眉头不由地皱了皱。
“不好看吗?”安暖暖觉得挺好看的。
“原来的长发不是挺好看的吗?干嘛剪了?”流川显然是喜欢女生留长发的。
“原来的打理太麻烦了,现在又要照顾你,你看我每天给你洗完澡后,还要花时间洗头洗澡,还要加班,很辛苦的,”安暖暖耐心解释。
流川沉思片刻。
“那以后我自己洗吧!”流川说。
“可是,你能行吗?”安暖暖捋了捋刘海,设计师给她做了一款空气刘海,她有一点不习惯。
“尽量吧,”流川说。
安暖暖怔怔了。
只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流川讲话的方式不像以前那么幼稚了。
……
龙城。
这是一座靠海的城市。
城市东边,在距离陆离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私人岛屿,岛屿上有几片大庄园,还有好几座欧式风格的城堡。
爱莲城堡。
此时已经是傍晚,城堡内的灯全亮起来了,显得整座城堡金碧辉煌,几十个佣人在里面忙碌着。
今天,是裴家爷爷七十岁寿宴。
但裴家向来低调,不爱大摆大请,所以出席晚宴的除了家族内部的人,便是岛上相邻的几个邻居。
裴家老爷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裴秋容,二儿子裴秋艺,三儿子裴秋生。
大儿子裴秋容几年前已经去世了,三儿子裴秋生是个浪子,不到关键时刻不露面,所以家里的事务多数是二儿子裴秋艺在管。
裴秋艺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几个孩子都没有超过十八岁,看着很是稚嫩。
“你们几个,去跟爷爷说声长命百岁,”裴秋艺说。
三个人本来正在玩游戏的,听到爸爸的命令,只得不甘心地将手机放下,然后走到裴爷爷面前:
“爷爷,长命百岁。”
“爷爷,福如东海。”
“爷爷,寿比南山。”
裴老爷已经有些老年痴呆了,他看着面前的三个孙子孙女好一会儿,最后脱口如出的是:“你们是谁啊?”
不等三个孙子孙女回答,裴爷爷又问:“言熙呢?怎么我的大孙子呀?”
又是要大哥。
爷爷都痴呆了,谁都不记得,就只记得大哥,三人有些灿灿的,立马转身回去玩游戏了。
裴秋艺则握紧了拳头,眼睛里闪过一抹狠厉。
裴言熙,你究竟是生是死?
这时,恰好看到曹忠海来了。
裴秋艺冷着脸,再咳嗽一声,“言熙呢?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到哪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