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不觉中,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以和他抗衡的女子,苏父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苏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儿。
“以前你怎么对我妈妈的,心里有数吧?”苏暖整了整衣服,身上透露出淡漠的气息。“以前,我还念着我们之间的父女之情,但是看来,你的心里,好像只有你‘唯一’的女儿苏意,既然这样,那我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
有人说,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是父爱,因为父爱如山,不像母爱那样浓烈,它不显山不露水,只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说的没错,这个男人确实是在他女儿最为难的时候出现了。
在某一方面,他可能算是个好父亲,但是对于苏暖,他是个彻彻底底失败的父亲。
苏父眼中满是不相信,苏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暖,你可要想好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你以后永远都别想从我这里得到半分……”
“难道曾经有过吗?”苏暖打断苏父的话,笑着迎上他愤怒的目光。
以前苏暖花的钱,都是妈妈在死之前给她留下的,至于苏父,好像从来都没有给过。
“好!”这次换到苏父拍桌了。“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苏暖,你要记住了,人做事之前一定要看看自己的良心,小心你妈妈的在天之灵不会安息!”
你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没点数吗?
苏暖冷笑。
看着苏父一脸愤怒的起身要走,苏暖撩了撩头发,笑的风情万种。
“苏先生,您的餐费忘记付了,不如,我把您家的地址留下,等到这餐厅亲自再过去一趟?”
“哼!”
苏父听到声音顿了一下,再听下去,整个人都不好了,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却是去把钱付了。
他堂堂苏氏董事长,被人家要钱要到家里去?那不太丢人了吗。
“哎呦。”苏暖轻叹一声,心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放下了。
原本也没有指望着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果真他没有让苏暖失望。
屋外的天气微凉,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不断穿梭在各个街巷,匆匆忙忙,树叶飘飘荡荡,时而夹杂着几个小飞虫,在迷途中寻找方向。
从停车场里慢慢走出来的慕母,脸色铁青,而慕熙跟在慕母后面,面无表情的一言不发。
“亏我还报了那么大希望!”慕母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看看吧,一点都不争气!”
慕母扬了扬手里文件夹,有些埋怨的不停说着,像是憋了满腔怨气的魂,正四处找着发泄,慕熙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马上就要到二审开庭的日子了,慕母和慕熙两个人因为苏意的事情忙个不停,心里的怨气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苏意还在那边等消息,慕母深呼吸了两口气,斜瞟着慕熙。
“儿子,你去说吧。”她现在很失望,需要静一静!
“嗯。”慕熙点点头,“好。”
电话铃响了几秒之后很快拨通,对面苏意略微着急的声音传来。
“喂,亲爱的,有消息了吗?”
“别担心。”莱恩淡淡的道,“事情已经搞定了,你好好休息就行,注意营养,不要把孩子饿着了。”
“真的吗?”苏意的声音有些激动,“太好了!亲爱的,我好爱你啊!”
“还有一件事,二次开庭的时候,你就不用过去了,一切事情都交给我吧。”
“嗯!”苏意十分相信的点了点头。
果然,只有最危难的时刻,才能看出来谁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苏暖,果真不近人情。
……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慕斯泽难得回到部队,却碰上了一件十分戏谑的事情。
部队里正在举行新任对长上任仪式?
慕斯泽风尘仆仆的站在台下,台上那个满脸褶子,笑起来连眼睛都看不见的似乎有四五十岁的男人,正满脸堆笑站在台上讲话。
台下的战友坐的笔直,随着台上傅致尚的演讲停顿而鼓掌,慕斯泽一行人站在人们身后,看不到他们眼里的神情,但是激烈的掌声响彻耳边,有些讽刺。
傅致尚早就看到了慕斯泽的到来,笑的更加灿烂了,在演讲的最后,还特意的加重了那句话。
“感谢党和领导的赏识,我知道,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以后的日子,希望大家可以互相监督,天天向上!”
傅致尚深深鞠躬,很久都没有起来。
慕斯泽推了推墨镜没有反应,倒是后面的野狼忍不住了。
“不是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野狼说着就要冲上去,“咱们正牌的大队长在这儿呢,他傅致尚算个什么东西,娘们儿唧唧的!”
慕斯泽淡定的伸出一只手拦住野狼,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眯了眯眼睛。
“无妨,部队不像外面,不兴狗腿,我们等着看吧,如果他没有点真才实学,早晚会露出马脚,如果他真的有能力,我把这个位置让出去也没关系。”
“头!”身后这帮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的兄弟急了。
怎么能这样呢!理是那么个理,但是他们这群从枪林弹雨中拼杀出来的人,怎么能服从那个一脸谄媚,一身肥肉的家伙?
慕斯泽没说话,淡淡的转身推门。
野狼看傻眼了,这特么是什么啊。老大出门半日未归,渣滓趁机破门而入?
理解不了。
组织上这样决定,难道是因为老大的权力太大,想要让其他人过来分摊一下,并且相互制约?
野狼摸了摸鼻子,冷哼一声,他们这支队伍,哪一个人不是经过大风大浪最后才能留下来的,让一个文职来管他们,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走吧。”野狼把帽子放在胳膊里一夹,率先走在前面,“鸠占鹊巢,我们哥几个喝酒去,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
“可是……”
“可是个屁啊。”野狼一巴掌拍在天鹰脑袋上。“没看到老大都不着急吗,我们瞎操心啥,假的永远真不了。”
野狼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部队里除了稀稀拉拉几个巡逻的战友,一个人都没有,路旁的树木光秃秃的,莫名的有些萧条。
真特么闹心。
虎落平阳被犬欺……不对,应该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慕斯泽回到办公室,野狼几人已经野惯了,跨在桌子上就忍不住吐槽。
“头,这上边啥意思啊。”野狼挠了挠寸头,“趁着我们出去出任务,一声不响的调过来个大队长,就算他傅致尚上面有人也不能这么做吧。”
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慕斯泽叩了叩桌子,“这不通知过了吗?”
野狼顺着慕斯泽的手看过去,桌子上一份被放的十分板正文件,外面写着两个大字,“通知”,拆开一看,果然是通知。
“真他娘的恶心。”在部队待久了,野狼说起话来都是直抒胸臆,“头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我们出去出任务的时候,弄了个纸质版的通知,谁能收到啊,不是我说,这个傅致尚,就屁大点心眼,啥也不是就知道一门心思的算计。”
“得了吧你。”天鹰戏谑的看着桌子上那份报告,白净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人家算计也能算计到队长的职位,野狼啊,以后多和人家学学,别就知道动拳头,君子动口不动手。”
天鹰这个人主要负责技术专攻,最不喜欢野狼这样的“暴力狂”。
“时间还早,让我们慢慢瞧瞧这个新对长有什么本事。”慕斯泽靠在椅背上,双手撑在头后面,无所谓的笑了笑。
不是他说,就这个军营里面,除了那些天生的天才,哪个不是十年八年磨练出来的,不多说,就傅致尚以前那说说嘴皮子的功夫,在这里,能撑得过两个月算他输!
“……”野狼捏了捏拳头,但是慕斯泽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法冲着老大发脾气,“这个傅致尚,等着瞧好的,这是军营,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商界,没有真功夫,光有背景有用吗?”
野狼的背景一般般,因为有些一腔热血,不知道拼了多少年才能在慕斯泽手下做事,这辈子倒不是说嫉恶如仇,但是有一点他一直忍受不了。
那就是走后门。
你说大家不都是大老爷们儿,做什么事情难道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拼搏,非得来的阴的暗的才安心是不是。
“嘘。”慕斯泽食指放在嘴唇中间比了个小声的姿势,拉长了声音道,“听,好戏要开始上场了,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这个新晋队长能有什么本事。”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一样。远远的,一阵阵训练的口号声传来,像是被封印千年的寒潭中传来妖兽的嘶吼一般,那声音让人有些诡异的感觉。
就好像是想要吃饭,面前摆满了美味佳肴,但是你只能吃七分饱,虽然好吃,但是总感觉差了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