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隽起身朝外头走去,他安抚似的看着她道:“我去看看怎么了。”
沈木夕乖巧的点了点头,他便迈着修长的腿走了出去。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当程隽回来的时候,他的面色有几分难看。
沈木夕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禁眉头轻蹙:“怎么了?”
“你父亲在医院门口发生了车祸……”
沈木夕心咯噔一声,面容一僵,声音结结巴巴道:“你……你是和我开……开、玩笑的吧?”
她怎会不知,程隽从来不苟言笑,开玩笑这种词离他不只是遥远,而是不存在的。
可是她无法相信刚刚还好生生的站在她面前的人,转眼间就发生了车祸。
“听医生说是瘫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继母那边我已经派人通知了。”
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沈木夕脸色煞白,眼前一晃,险些晕倒。
虽说她是恨沈明涛的,但他养了她那么多年,说没有一丝感情,那是假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是她喊了那么多年的父亲!
“我得出去看看。”
她的语气有些焦灼,只是才撑着身子站起来,双腿泛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程隽眉头微皱,淡淡道:“你确定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要去看?”
沈木夕抿紧了唇齿,没有说话。
的确,她的身体还没有全部恢复……
“剩下的,交给我,你好好休息。”程隽的声音好似有魔力一样,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相信。
沈木夕只能点点头,重新躺回床上。
她似乎有些疲惫,眯上了眼。
不知何时,“碰”的一声门被撞开,她顿时一阵惊醒。
沈木夕睁开眼,看见来人,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怎么进来了?”
“户口本呢?沈木夕,你把户口本藏哪里?”苏慧声调顿高,怒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把。
“你要户口本做什么?”沈木夕半坐起身,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
“离婚!你爸都是个残废了,我不可能带着一个瘫痪过一辈子的!”苏慧咬着牙,愤恨的说着。
“谁说我爸瘫痪了?”
“都要截肢了!”苏慧怒气十足,又道,“沈木夕,快把户口本交出来,我是绝对不会带一个拖油瓶过日子的!”
“呵,”沈木夕轻轻一声冷笑,“苏慧当初要嫁我父亲的是你,现在要抛弃的人也是你,离婚?苏慧,你活该陪我爸过完这辈子!”
“你!”苏慧被气的不行,却又说不出别的什么,只面色狰狞地指着沈木夕。
“滚,否则别怪我请人让你滚了。”沈木夕的声音冷到极致,目光冷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忽然为自己的父亲感到可悲或者说可笑。
苏慧知道继续僵持下去也讨不到便宜,狠狠瞪了沈木夕一眼,开门准备离开,“你这个贱丫头,果然和你那短命的妈一样惹人生厌!”
沈木夕浑身一僵,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心有些沉重,似乎是太累了,只是略微眯着眼却睡了过去。
第二天,程氏公司。
程隽踏着有条不紊的步子,目光生寒,抿着薄唇。
“总裁,陈助理生病了,今天我给他替班一天。”一个戴着眼睛的小秘书报着文件,有些弱弱地低下了头,不敢和自家总裁对视。
程隽只“嗯”了一声,便抬脚继续往办公室内走进去。
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小秘书不禁有了几分迷醉。
难怪这沈二小姐,一直求着自己,这种男人摆在她面前,她也会心动的。
稳了稳神,端着咖啡,小秘书敲了敲门,走进去。
“总裁,你的咖啡……”
她声音略带几分娇嗔,嘴角瞥着无意的笑,媚眼横生。
程隽剑眉略微一挑,接过杯子,忽然一股异味从咖啡中传来。
有别的东西。
他的嗅觉很灵敏,平时的咖啡不是这种味道,除非添了些东西。
女秘书有些紧张,见他迟迟未喝,脸色苍白道:“怎么了,总裁,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程隽淡淡的说着,面色平静的将咖啡喝了进去。
见他如此,小秘书的心里顿时放松下去,轻轻笑开:“总裁,那我就先出了。”
办公室里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程隽将嘴里的咖啡吐到了垃圾桶里,又坐回位置上,眼眸半眯,他到要看看这女秘书要耍什么花样。果然没过一会儿,女秘书将一个女人带了进来。
程隽只装着昏睡的模样。
女秘书传来催促的声音道:“我先出去了,你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沈意菲应了一声,转过身,见男人俊朗的睡颜,心神不由一荡。
这么完美的男人,和沈木夕在一起,真是暴遣天物。
她娇笑一声,走过去,伸出手正准备揭开男人衬衫上的衣扣。
忽然程隽睁开了纯黑色的眸子,手反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如霜雪寒冷:“你要做什么?”
沈意菲吓了一大跳,愣愣道:“你……你怎么醒了?”
“你竟然对我下药?”程隽双眸微眯,划过一丝危险的深光。
沈意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呵,沈小姐恐怕不知道吧,这办公室,可是装着监控的。”程隽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沈意菲心中咯噔一下,整个人面色惨白起来。
是啊,这个男人在短短一天便可以损耗沈氏的大半江山,想弄死她,轻而易举。
“沈意菲?”而此时一阵声音传来,有着几分诧异。
正是出院而来的沈木夕。
“姐姐,你帮帮我吧,我求求你了,我只是一时糊涂……”沈意菲哭的梨花带雨,双眼红通,整个跪倒在地上,抓住沈木夕的手。
沈木夕扫了一眼,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情况,却觉得十分可笑。
沈氏都到这份田地了,这个女人还是一脑子想着撬她的墙角,愚蠢至极!
“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至于程隽要怎么处理你,我管不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她的声音带着薄怒。
沈意菲还知廉耻,面色有些愤恨与不甘,但也只能如同过街老鼠,仓皇而逃了。
白日酒吧的人很少,沈意菲一人喝着酒,越喝越急,想起今日的羞辱,她不甘似的将手指攥紧,咬牙切齿的喊出“沈木夕”三个字。
语气包含着无数的愤恨,面色发红,醉眼迷蒙。
忽然一双修长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冰凉而又暧昧。